水木訝異間,右臂一個伸展,再次劈落一道高壓沖擊波。
那個鮮血淋漓的羊腦袋正想用無比陰毒的口吻唾罵眼前這個白發(fā)男子,然后就被所恨之人一招把自己砍成了兩瓢。
活像個爛西瓜一樣,羊腦袋被恰到其分地劈開,各半均勻,一厘不差。
這頭本該死了的羊,徹底瘋了。
一聲歇斯底里的哀嚎不知是從左邊腦袋發(fā)出的還是從右邊腦袋喊出的,花白黏爛的腦漿摻雜著少許鮮血,一股腦地傾流在本就被血染紅了的草地上,血腥味伴著絲絲縷縷滲入脾肺的腐臭,散布四野。
“惡魔!你這殺羊不眨眼的惡魔!”聲嘶力竭的咆哮仍在繼續(xù)。
水木終于皺起了眉頭,皺得很輕,淡如云煙,但畢竟是皺了,厭倦了。
因何厭倦?說不清。
他轉(zhuǎn)頭離開,沒有進(jìn)一步探究的欲望。
“混蛋,你走便走,倒是先把老羊的腦袋合上??!”那不知從哪一個器官說出的聲音對著水木大罵。
水木背著四分五裂慘不忍睹的老綿羊,扛上十二頭狼,不徐不疾地走,不回頭,只淡然回應(yīng)一句:“你既然不會死,就自己想辦法活下去?!?br/> 這句話自相矛盾,但水木覺得沒錯,老綿羊也覺得此話有理,它活得年月很長,遇到的事情很多,干巴巴沒內(nèi)涵的字句它已經(jīng)瞧不上眼了,就喜歡一些似是而非高深莫測的話,聽不懂沒關(guān)系,不明覺厲就很好。
其實老綿羊不知道,水木覺得沒錯的事情,大多數(shù)不是因為事情本身沒錯,而是因為哪怕做錯了他也不能承認(rèn),不然會很沒面子。
風(fēng)一刻不休,呼呼掠過,痛徹心扉的慘叫卻停了,真算得上躺尸的老綿羊一個腦袋被分成了兩半,思考能力竟還確切存在。
它分隔兩地的眼睛齊齊望著一個漸行漸遠(yuǎn)的身影,暗自沉默著,直到那一抹惹眼的亮白色長發(fā)消失在碧綠無限的草原的盡頭,它才換了一副嘴臉。
突兀的一陣狂笑,老綿羊豪情萬丈似的大聲贊嘆:“不錯!不錯!”
言語間,一個詭異的類人生物突然從地上冒出來。
那怪人左右半身的差異頗大,一黑一白的皮膚,連性格似乎也全然不同,整個人詭譎陰暗,有兩片寬長的像豬籠草的葉子圍攏著那怪人的上半身,圍過他的頭頂,葉子周邊生長著猙獰的葉齒,猶如張牙舞爪的怪獸。
“真慘?!惫秩祟┝艘谎墼谝慌怨笮Φ难?。
那老綿羊“切”的一聲,兩三秒的工夫,四處分裂的身體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,竟然自動粘合在一起,又恢復(fù)了完整的身體,緊跟著它從俯身的姿勢緩緩轉(zhuǎn)變成站立的姿勢,期間,四條羊腿變成了一雙人的手腳,老邁發(fā)皺的羊臉也變成了年輕張揚(yáng)的人臉。
“沒有查克拉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?!币粋€穿著印有紅云底紋的黑袍男人捏了捏雙手,他油光閃閃的倒背頭發(fā)型極為亮眼,十分狷狂。
“你那邊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?”狷狂男子隨口問道。
黑白臉怪人沉聲回道:“潛伏在木葉村的那個白絕出了些問題,我已經(jīng)把他處理掉了?!?br/> “白絕也會叛變?”狷狂男子一針見血地說出事實,然后猛地大笑,笑得非常癲狂。
那黑白臉怪人不見悲喜,依然沉聲道:“你笑得可真難聽?!?br/> 狷狂男子一轉(zhuǎn)頭,眼里玩味濃重,笑聲不止,迅即喊道:“你長得可真難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