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學(xué),姜糖來的不早也不晚。
但她剛一進(jìn)來,原本菜市場似的教室立刻安靜下來了。
直到她坐到位子上才知道這詭異的氣氛是怎么一回事。
只見黑板上,寫了那么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。
“姜糖,康安路婊.子,人見人操,殺人犯!”
這樣的字眼,她在家門前的墻上見過,后來寫字的人的胳膊就骨折了,之后就再也沒人敢去她家寫了。
姜糖站起來,到講臺上拿起板擦把那行字擦了。沒有一絲驚慌,好像擦掉的是一般的板書。
平靜地要命。
平靜地不正常。
等她擦完最后一個比劃,轉(zhuǎn)身把板擦扔教室后頭去了。
直直砸向孟陽的腦門子。
原本等著看笑話的孟陽,冷不防被砸中,摸了摸額頭,破口大罵道,“□□媽的臭□□!”
邊罵邊撿起地上的板擦,準(zhǔn)備扔回去。
牟足勁要扔出去的時候,突然手臂一疼,板擦掉在了地上。
與此同時,一只籃球落在了孟陽桌子上,彈了幾下掉到了地上。
陸離從后門晃進(jìn)教室的時候,抬眼就看見那雙又白又直的腿的主人站在講臺前擦黑板。
她的背影很單薄,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頭發(fā)上,鍍了層淡淡的金光。
直到她舉起板擦瞄準(zhǔn)后排,他才回過神來。
她站在講臺上像一個戰(zhàn)士,一個孤獨(dú)且力氣很大的戰(zhàn)士。
孟陽被籃球砸中,回過頭來看見站在門口的陸離,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滅了一大半。
他撿起地上的籃球,走到陸離跟前,“這事,你能不能不管?!闭Z氣帶著幾分商量,他對年級大佬不敢強(qiáng)硬。
說完把球還給了大佬。
陸離接過球,斜靠在門框上,“不能?!甭曇舨淮?,但足夠冰冷。
孟陽憤憤地看了看從講臺走下來的姜糖,一點(diǎn)辦法都沒有。
這事只要陸離插手,他就一點(diǎn)辦法都沒有。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她身上少一根汗毛,我就找你算賬!”
這話,絕不是說說而已。
為什么小刺頭孟陽如此忌憚陸離,不僅是因?yàn)樗麤]人長得帥,也不僅是因?yàn)樗菓Z蛋,而是因?yàn)樗顷戨x。
光是這個名字,就足夠震懾人了。在一中,包括附近的幾個中學(xué),無人不知。
姜糖沒有回到座位上,而是從后門出去了。
陸離跟在她身后。
她一直走到走廊盡頭,最后坐在拐角處的地上,頭埋在膝蓋上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陸離摸了摸自己口袋,沒帶手紙。
他蹲在她前面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你,別哭了?!?br/>
千萬不要讓一個哭泣的人別哭,這句話簡直就是魔咒,一句打開淚閥的魔咒。
原本低低的抽泣聲一下子變成了大哭。
姜糖已經(jīng)多久沒哭過了,她也不知道,就算是面對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的尸體,她都沒哭出來一聲,連半滴眼淚都沒流過。
陸離從沒安慰過人,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,只好輕輕拍她的肩膀,一下一下,很有節(jié)奏,像哄小孩子睡覺一般。
拍了沒幾下,脖子突然被人用力摟住了,他原本就是蹲在地上的,冷不防被人一拉,整個人往前倒去。
一股溫?zé)岬臍庀鋪?,伴著哽咽聲?br/>
她坐在地上,雙手抱著他的脖子,這個姿勢對身高一米八二的陸離來說,一點(diǎn)都不舒服,但他不敢動。
她還在哭,畢竟好多年沒哭過了,積攢的眼淚很多。
這些年,從有人管過她。
是死是活,都沒人管。
她下巴擱在他肩膀上,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,她低頭在他肩上蹭了蹭鼻涕。
剛才沒注意,她一動,他就感覺到自己胸前好似頂了兩團(tuán)柔軟的棉花。
操,真他媽軟。
姜糖哭夠了,一把把手臂里的人推了出去。
大約是情緒不穩(wěn),她沒計算好力度,一下把人推地往后倒去。
陸離隨手一抓,想要抓住什么,好保持平衡不摔倒。
還真被他給抓住了。兩只手一手一個,正好握了個滿,是個很適合抓的東西。
而且這個手感,軟,真軟,像兩團(tuán)巨大的棉花球。
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朝手上看的時候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抓到的是人家女生的胸,還差點(diǎn)把人帶倒了。
好,就算這是個意外,現(xiàn)在可以把手從人家女生的胸上拿下來了吧。
但這個手感實(shí)在太好了,他從來沒體驗(yàn)過,然后大約是青春期荷爾蒙分泌過剩,他竟然輕輕揉了一下,揉了一下,一下,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