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日子秦壽心里越來越煩。他過來投奔張守信,是因為事發(fā)突然,腦子里第一個就想到了他,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稻草??墒乾F(xiàn)在才知道這里工資這么低,連張守信老婆都想他再換工作,自己這一身債務怎么又能還的清。如果不在這里干,他又無處可去。又不敢廣泛打聽別人,怕自己的行蹤泄露。也許自己應該下工地,或者去電子廠里,工地可以包工,電子廠可以加班,工資總會高點。欠這么多錢靠打工恐怕一時半會是還不清債務的,那又能怎么辦呢?能多掙一點是一點吧,能多還一點還一點吧。他思來想去,既然來了張守信這里,總得跟他商量一下,征求一下他的意見。他決定跟張守信談一談內(nèi)心的想法。
“守信,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“秦壽,我也想跟你談談?!睆埵匦弄q豫了一下,又說:“可又怕你誤會?!?br/>
“守信,咱倆誰跟誰啊。我想告訴你的是,我不想再這么歇著了,像個廢人一樣,我得找點事做。”
“秦壽,說實在的,食堂我也聯(lián)系好了,可以留下你幫忙,可是……”
“你不要為難守信,我走。”
“看看,就怕你誤會不是。我想說的是你現(xiàn)在欠那么多債,你在這干啥時候能還清啊!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聽說汪恩仁現(xiàn)在混的挺不錯的,要不你找找他?”
張守信說的汪恩仁是他們的小學同學,以前小的時候身材矮小,經(jīng)常有人欺負他,都是秦壽幫他出頭。后來初中畢業(yè)后就開始混社會,后來領了幾個人包了點活,因為項目上拖欠工程款,沒錢發(fā)工資工人們就鬧事,他實在沒有辦法就哭著央求秦壽借他的錢,秦壽念及好友之情,在本來很緊張的情況下還是借給了他,結果因為他還錢不及時,差點讓秦壽發(fā)工資的時候為難。后來他結識了一個女朋友,懂網(wǎng)絡營銷,他就改行開了網(wǎng)店,掙了不少錢。
“他不是開了一個網(wǎng)店嗎?聽說挺掙錢的?!鼻貕壅f。
“對啊。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讓他給你傳授下經(jīng)驗,你可以往這方面發(fā)展,干好了很快就能反身。他不就是靠這個翻身的嗎?”張守信這么一說倒提醒了秦壽。
“那我給他打個電話?!鼻貕壅f著撥通了汪恩仁的電話。
“喂,哪位?”汪恩仁接通電話問。
“恩仁,我——秦壽。”
“你換號了秦壽?”
“嗯,新?lián)Q的,我的事你聽說了嗎?”
“哦,聽說了。找我有事嗎秦壽?”
“嗯,有點事,我想……”秦壽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說。
“秦壽,你是想借錢嗎?我是掙了點錢,都在我老婆那保管著呢,她是不允許我借錢給別人的。你不要誤會,因為以前借錢給別人,最后要的時候總弄得不愉快,幫人家最后倒落個仇人。所以秦壽,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,我覺得我想保留你這個朋友,咱們最好不要有這種經(jīng)濟往來……”汪恩仁以為秦壽要跟他借錢,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不合邏輯的話。
“恩仁,我不是跟你借錢!”
“哦,那你有啥事啊秦壽?”汪恩仁一聽說不是借錢,瞬間輕松了不少。
“我廠子不是倒閉了嘛,我聽說你網(wǎng)店開的挺好的,我想跟你學習下網(wǎng)絡營銷的經(jīng)驗,要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翻身?!?br/>
“秦壽,這個——這也不咋掙錢。再說了,有同行沒同利。你這么聰明的人,干啥不好,干這個辱沒你的才華了。我相信你會在其他方面干的更好,我相信你的能力……”汪恩仁聽了這個比聽到秦壽借錢還緊張,弄了一大串虛詞搪塞。
秦壽聽了汪恩仁的話,不知道該怎么說,忽聽到話筒里傳來一個女聲:“老公,昨天下了一千多單,你快去催倉庫發(fā)貨吧……”
“對不起,打擾了!”沒等王恩仁再說話,秦壽掛斷了電話。
“這汪恩仁怎么這樣,真他媽是個孫子,太不仗義了,我聽說你曾經(jīng)還幫過他!”張守信聽了義憤填膺,大罵道。
“算了,為了還能做朋友!”秦壽苦笑道。
“做個狗屁朋友!這朋友不要也罷!真是奇談怪論?!睆埵匦旁秸f越氣。
“好了,不提這個了守信。”
“秦壽,我打聽過了,聽說二猴子現(xiàn)在在澳門混的不錯,掙了很多錢,我覺得你找他應該能行?!?br/>
張守信說的二猴子跟他倆也是發(fā)小,因為從小瘦的像個猴子,又賤了吧唧的,所以給他取了個外號叫二猴子。說起這二猴子,秦壽突然想起來了。前幾年在老家的時候,二猴子總是喜歡找他,秦壽對他招待不錯。后來他跟人去了澳門,兩人就很少聯(lián)系了。
“守信,我突然沒有信心了,萬一二猴子也……”
“二猴子還不至于吧。我覺得二猴子雖然有點流里流氣,但人還算仗義?!?br/>
“二猴子在澳門干什么呢現(xiàn)在?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,聽說是在賭場幫忙,老掙錢了。”
“你聽誰說的?”
“我媽。二猴子他媽沒事喜歡找我媽說話,說二猴子現(xiàn)在可牛了,以前都是往家里要錢,現(xiàn)在都是大把的往家里匯錢。他媽說馬上要在家里蓋樓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