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會上佳麗翩翩,百花爭妍。
有的鳳眼峨眉,秀麗無雙,也有的氣韻風華,天生貴氣。
都是南唐大家閨秀誰也不愿被比了下去。
君華和君臣澤被安排座次相近,還是在水韻光照最唯美的地方,可見舅舅掏空了心思設計。
只可惜二人一個擺著臭臉誰都不搭理,另一個又忙著和來往客人寒暄嘮叨。
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
環(huán)顧全場,皆是歡聲笑語,只有東璜嵐在小雞啄米。
困意上頭,堅持了一會兒后,她終于整個腦袋砸向桌面。
“咚?!?br/> 一只骨肉均衡的手適時伸出,墊在她與桌面之間。
“疼不?”笙公子好笑地看向百里足足。
后者瞇起眼比了個安靜的手勢,一頭炸毛則早已得意得張牙舞爪。
他多此一問了,這人怎么可能會痛,根本就求之不得吧。
“她睡死了不會醒的?!斌瞎友凵窭锏男σ鉂u漸淡去,“你猜舅舅辦這個宴席是為了什么?”
“還能為啥,老狐貍之間的相互試探唄?!?br/> 還能動彈的一只手捻了塊酥餅放入嘴中,舔舔嘴角,百里足足壓低了聲音,“今天這個宴席可熱鬧了。”
院門外,手里拿著些書冊,扶著門框的男子饒有興趣地遠遠觀望。
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側(cè)副似乎金石質(zhì)地的精致弧框,輕巧素雅,似乎是出自中州黎族手筆。
其遠觀面頰清瘦,膚色蒼白,右側(cè)的的額頭在垂下的發(fā)須間隱約可見流放的刺字。
若走近了細看,便會發(fā)現(xiàn)這名男子舉手投足間頗為僵硬,哪怕是個極小的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。
“鬼公,怎么還沒進去?”
此時君氏家主君言也已經(jīng)走到了書院門口,捋著長須朗朗笑道:“這群孩子也是鬧騰了些,辛苦鬼公費心了?!?br/> “鬼某本乃流放的人,承蒙君相不棄還能傳授所學,怎敢說辛苦?!?br/> 鬼云山恭敬地行完拜見之禮。
南唐國主惜才,重金將本該流放到蓬島的他贖下,如今身份和君國相是云泥之別。
禮罷,他便抱著書冊走進了院中。
在一片掌聲中,他面帶微笑侃侃而談,一副錦繡的雍州山河圖躍然紙上。
在那里,分州縣治理,自設縣衙,依照律法執(zhí)行獨立行刑,風俗禮教各不相同。
君言一直看著他開始長篇大論,這才轉(zhuǎn)頭向前廳而去。
當他邁進前廳門檻時,供奉著白澤的香爐里一根金黃的香燭恰好燃盡,落下最后一截灰燼。
瞥見那朵香塵,君言停住了腳步。
似乎在等待什么。
“來人??!”
“有刺客!”
來時的方向一陣慌亂的喊聲,女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。
君言也不回頭,面對無人的前廳面露滿意之色。
正夢周公的東璜嵐被一道刀光劈醒,下意識抱住眼前的人翻身就是一滾。
那道刀光還未落下就被雙劍砍成了許多截。
聽到秦木出手,她才擦擦嘴角的濕痕站起身,一邊揉揉睡眼一邊伸手拉起腳邊的人。
“怎么是你?!”
剛被拉起一半的百里足足被忽然的松手搞得跌回地面,摔得七葷八素。
又一道劍氣從他背后橫掃而來。
來不及了。
東璜嵐手不能縛雞,當然無法硬抗。
在那短暫的兩息時間里,一道青綠色的少女身影在百里足足金眸中越放越大,然后,他就被抓住胸口直接扔了出去。
“呯”
他腰間的一柄金扇恰好擋住劍氣,在錚鳴聲中裂成了兩段。
這人好重?。?br/> 將百里足足扔出的東璜嵐累到吐血,所幸那名還穿著羅裙的刺客并無意糾纏,掠過他們又向鬼公的方向揮出一劍。
“劍上有秘術(shù),被打中不死也是重傷?!毙r候有多討厭背家訓,這是東璜嵐就有多慶幸。
那些偽裝成閨秀的刺客全都是辰陽宗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