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望書自然懂。
在娛樂圈里,對于沒有重錘的丑聞,正主若是出來義正言辭的否認,那么粉絲便能替他洗得一干二凈:定是我家哥哥擋了別人的路了,方才有對家要害他!
過了一段時日,自然也就煙消云散了!
正主若是置之不理,欲說還休的,無人推波助瀾,那就算了,若是有人……嘖嘖,那定是要傳得滿城風雨的:啥!那誰誰有金主!啥!那誰誰都給金主偷生了一個兒子了!
越傳越是離譜!
現(xiàn)在,他們就是讓扈國公夫人,沒有發(fā)言的機會!而那個陳望書瞧不上的四個大字,還有那一堵震驚世人的高墻,便是最大的波浪,一輩子都把扈國公夫人拍得死死的。
陳望書沒有接茬兒,只是指了指那四個狗爬的字,笑道,“待我們回府了,一定要人拓個匾額,金光燦燦的,亮瞎人的狗眼!而且,只掛在我們那半邊門上。”
顏玦果斷的豎起了大拇指,“卿卿與玦,想到一塊兒去了?!?br/>
等到時機到了,再弄死扈國公夫人,那他們已經(jīng)早在人心中,做好了鋪墊,顏玦是孝順又善良的,一定是那個后娘太過惡毒,才讓那孩子忍無可忍!
陳望書將他的大拇指推了回去,嘆了口氣,“咱這也是往自己個臉上貼金了。分明就是,這一次還不夠,沒有辦法絕殺你后娘罷了?!?br/>
所以顏玦才說,先送她半個家業(yè)。
“官家同太后,明顯并不想處置扈國公夫人,或者說此刻并不想,扈國公府的局面發(fā)生什么變動,是以咱們一求,他便應了。”
且不論顏玦怎么想,陳望書的心中對于官家的心思,自有猜測。
這其中的水,深得很。
大陳皇室對于扈國公府的感情復雜得很,希望扈國公同他的繼承者能夠有能力同北方的敵人抗衡,護住他的江山。可又不希望他們太過厲害,譬如收復北地……
那是功高震主。是以四皇子在邊關(guān)有了起色,朝廷一方面大家奉賞,想要將他捧成新的戰(zhàn)神,四皇子是他的兒子,遠比之前那個張潮兒,合適得多;
另一方面,官家心眼小,立馬將四皇子召回,一方面停住了扈國公大軍繼續(xù)北上的步伐,另一方面,官家尚未老邁,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,威望高過他這個父親。
對此,陳望書只想說,昏君小心眼子還挺多的,真把自己個當根蔥了!
再說回扈國公府的繼承人。顏玦被“養(yǎng)廢”,絕對不是扈國公夫人的一己之力,還有那個一口一個心肝的太后,甚至是官家自己個,亦是喜聞樂見。
他身后沒有勢力,日后繼承了扈國公府,扈國公府的榮光,就到了頭了。
可他太廢了……扈國公死了之后咋整?總不能讓顏玦上去給人當瓜切吧?
那么扈國公夫人生的兩個兒子,就有點意思了。若是讓顏鈺的了爵位,他在京城繼續(xù)做質(zhì)子,讓顏老三繼續(xù)在邊關(guān)抗敵……合適是合適了。
但問題又來了,扈國公夫人母族大勢,且同高家有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;兩個兒子一文一武,萬一祖墳里冒青煙,叫兩個人都混出了名堂來。
那么到時候的扈國公府,豈不是比如今更為堅不可摧?
若換了旁的人,自然不會想這么多。
可官家的這個位置,是從旁人手中半道里得來的。皇室都死得差不多了,就剩他這么一顆歪瓜裂棗了……南下的時候,亦不是沒有人,自立門戶。
對比先皇,他的威懾力可要小得多,他不多疑誰多疑?
多疑之人,總是很難決斷……官家亦是如此,他像一個無法抉擇的天秤座一樣,并沒有想好要如何動作,那么最讓他舒坦的辦法,便是維持原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