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大早兒,天剛剛蒙蒙亮,陳望書便起了身,先是圍著花園疾走了一大圈兒,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胡亂的練了一通拳腳,差點兒沒有把杏樹葉子打落滿地,才壓住了自己的興奮之色。
上輩子雖然她也有錢,想要買什么買不著?
可這種不勞而獲的美妙感覺,她只在家中房屋拆遷的時候體會過。那滋味,值得人久久回味!
待白瓷給她上了妝,陳望書便又是那個賢良淑德,笑不露齒的陳望書了。
屋子里涼悠悠的,主院那邊早早的便送來了冰盆子,還有一些新鮮的果蔬,木槿一大早兒,便去荷塘里采了還帶著露水的荷花,插進了素瓶里。
陳望書剛用完朝食,便迎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,未見其人先聞其聲,一聽便是三叔母錢芙蓉。
錢芙蓉依舊穿得像是天邊的艷陽,花枝招展得亮瞎人眼,“我們望書平日里裝扮得太過寡淡了些,小姑娘年紀輕輕的,就應該什么顯眼穿什么!看今日這身紅,可真是太好看了。這么俏的姑娘,我可真舍不得,恨不得自己個娶回去!”
陳望書聞聲看了過去,趕忙起了身,陳家所有的女眷,都到齊了。
錢芙蓉同李氏一左一右的扶著老太太,身后跟著大嫂子姚氏還有陳恬。
老太太聽著錢芙蓉的話,笑得合不攏嘴兒,“平日里夸你會說話,也不看看你今兒個說的是啥。罰你給她多添些嫁妝,做叔母的,可不能小氣?!?br/> 錢芙蓉霸氣的叉了叉腰,“母親這話說得,我姓什么?我可是姓錢的,姓錢的人,怎么會小氣!望書可瞧好了,三叔母今日送你一個能生金蛋的母雞?!?br/> 她說著,從袖袋里掏出一張早就準備的薄紙來,遞給了陳望書,陳望書好奇的打開來一看,頓時咋舌起來,錢芙蓉果真大手筆,竟然送了她一家主街上的鋪面,這可是有錢都買不著的。
“這鋪子你好不容易得了,留給長昀多好!”李氏瞧著,樂得合不攏嘴兒,誰不喜歡女兒受重視。
錢芙蓉眨了眨眼睛,“我不怕,大嫂可比我富有多了,等趕明兒我家昀哥兒娶媳婦,我再擱你那討回來!”
她說得逗趣,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。
李氏顯然同她十分親近,拍打了她幾下,“母親您看看,看看這個不吃虧的!”
老太太笑了出聲,拄著拐杖落了座,從一旁的掌事嬤嬤手中,接過了一個匣子,遞給了陳望書,“都是些老物件了,我以前的陪嫁,如今你戴著,不時興了,也就留個念想。”
“祖母啊,不偏心,你同恬姐兒,一人一匣子,你打開看看?!?br/> 陳望書接過匣子,一個踉蹌,差點兒沒有頭點地出大糗,這哪里是什么珠寶匣子,這里頭擱的是鐵塊吧?這匣子下去,能把人開禿嚕瓢了!
老太太瞧著她的樣子,又笑了起來。
陳望書打開匣子一看,滿滿當當?shù)?,都快擠得溢出來了。老太太沒有撒謊,這些應當都是她當年的陪嫁首飾,但時隔這么多年,依舊十分的好看。
甚至帶著一副歲月沉淀獨有的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