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洪福寺最為偏僻,也是最為清幽的角落,有個單獨開辟出來的小院。
整整意義上的鬧中取靜,只要踏入這片區(qū)域,外界嘈雜的聲音頓然一消,仿佛能洗滌人的心靈。
院中還開墾了一點土地,慈濟大師衣著樸素,拿著小鋤頭,精心照料著他的花花草草。
方丈一行來到院外,隔著低矮的籬笆合十拜禮,而后也不管慈濟大師有沒有同意,涌入院內張口就道:“師叔,洪福寺危矣!”
“別動!”閉口不言的慈濟突然開口,指著一名長老讓其抬腳,然后扶起被踩扁的一株小草,“都出去,有什么事來一個人說就行了,全涌過來做什么?”
“師叔!”
方丈急得一跺腳,但還是先讓其余長老退到籬笆外,才把關于唐衫的情況給說了一下。
慈濟聽故事也沒閑著,把扶不起來的小草埋了,念了句阿彌陀佛,又去水缸那邊舀了口水喝,最后才抹著胡須上的水漬說:“就這事???至于讓你們一個個的坐立不安嗎?修禪乃是修心,心不動,參什么禪?你是方丈,你們也都是寺中長老,如此失態(tài),如何能為弟子表率?”
“師叔你到底聽明白我什么沒???”
“老衲聽明白了,老衲還沒聾,也沒老糊涂?!贝葷溃骸叭艉楦K抡嬗写私?,也是磨難,身為出家人,這都看不開?”
“……”
慈濟又道:“出家人四大皆空,既在長安修行,更當磨礪禪心,你們啊,被這喧囂蒙蔽,得重新學會放下?!?br/> 方丈等人誠心受教,但絕大多數人,心里都老煩躁了。
早知道就不該過來,我們費盡心思為佛門打開局面,你坐享其成不幫忙也就罷了,還有理了?
看著大多數人口服心不服,慈濟大師搖了搖頭,雙手合十念起了經文。
方丈等人面面相覷,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辦好。
就在這時,一名僧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,“方丈!有圣旨!有圣旨!”
遭了!來了!完了!
方丈和長老們都心如死灰的時候,那僧人又喊了一句:“讓玄奘接旨,可他還沒回來呢!”
“……”
媽個雞!報信的時候能不能別大喘氣?????!
既然是讓玄奘接旨,那就代表玄奘早離開了皇宮,昨日的事,說不定不是禍,而是福!沒錯,肯定是福!
難怪慈濟師叔如此淡定,原來早就料到了。
方丈想明此理,帶著長老們沖慈濟合十一拜,然后風風火火的趕往前殿去接旨。
洪福寺前殿,早已跪倒一片。
除了寺中僧人,還有前來進香,以及找唐衫賜福的善信。
方丈到后,也跪了下來,道明唐衫還未回寺,由他代為接旨,叩謝圣上隆恩。
傳旨太監(jiān)也沒非要等唐衫接旨的意思,這便尖著嗓子宣讀起來。
相比給殷溫嬌的圣旨,屬于唐衫這份言語就少得可憐,撇開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,總共只有兩句后。
朕聞佛子降世,特封功德副使。
“接旨吧?!?br/> 傳旨太監(jiān)把圣旨,遞給跪在地上,激動得直打哆嗦的方丈后,便回宮復命去了。
人一走,眾長老呼啦一下,把捧著圣旨的方丈,給圍了個密不透風。
“圣旨啊,這就是圣旨啊。”
“玄奘被封為了功德使,這可是我大唐開國以來,第一位佛門子弟獲此殊榮?!?br/> “是副……”
某位長老還想強調一個副字,但在一圈怒視之下,硬生生把后面的話給咽回了肚子。沒點眼力見兒,這時候副不副的很重要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