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起日落。
從長安出發(fā)算起,至今已是兩個月后。
氣溫轉(zhuǎn)涼,唐衫結(jié)束了日夜顛倒的行程。
一人兩馬,背著朝陽,踏著黃沙,緩緩向前。
在地平線的盡頭,一座四方形的小城堡,聳立在東西走向戈壁灘狹長地帶中的砂石崗上,城頭飄著一面帥旗,距離太遠(yuǎn),也看不清究竟是哪位將領(lǐng)。
放眼望去,距離小城堡五里外,還有兩座軍營,看起來人馬不少。
并且在軍營上空,血煞之氣若隱若現(xiàn),一看就是見過血的精兵。
難道在打仗?
唐衫也不清楚邊軍到底是什么模樣,胡亂猜想著繼續(xù)往前走,等距離小城堡越來越近時,城堡中沖出來一隊騎兵。
數(shù)量不多,也就十來騎而已。
唐衫勒馬止步,他現(xiàn)在的實力,收拾十來騎是小意思,可捅馬蜂窩就麻煩了。
反正還在大唐境內(nèi),反正來的也是唐兵,先看看再說。
打頭小將,隔著老遠(yuǎn)就揚聲問道:“來者可是去西天取經(jīng)的圣僧?”
“正是貧僧,不知將軍如何稱呼?”
“小將張玄,乃是交河道行軍大總管,陳國公侯君集賬下親兵,聞得圣僧駕到,特來相迎?!?br/> “張將軍太客氣了,貧僧就是路過,你們這打仗呢?”
“是啊?!?br/> “那貧僧能過去嗎?”
“應(yīng)該沒什么問題,不過還得大帥說了算?!?br/> 張玄咧嘴一笑,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,引著唐衫進了小城堡,也就是傳說中的,玉門關(guān)。
進了帥帳,坐在案前,低頭看著地圖的侯君集,也起身來迎,“圣僧一路辛苦,陛下連發(fā)三道手書詢問,老夫還正不知道該如何回復(fù)。”
唐衫汗顏道:“有勞陛下掛念,貧僧走得是慢了些。主要是地圖被水泡花,繞了點路程。”
“原來如此?!焙罹Φ溃骸斑€是陛下圣明,第三道手書,就是擔(dān)心這事,還專程送來了一副新地圖。圣僧稍后,老夫這便命人取來?!?br/> mmp!
唐衫真想抽自己兩個耳巴子,沒事提什么地圖啊。
沒一會,張玄取來了新的地圖,同時還有一名斥候,風(fēng)塵仆仆的拜入賬內(nèi),將最新的軍情,呈給了侯君集。
侯君集看過軍情,又撫須而笑道:“圣僧果然是圣僧,一來就給老夫送了份大禮?!?br/> “可是前方報捷?”
唐衫見侯君集點了頭,才搖頭道:“這是將士用命,與貧僧無關(guān)?!?br/> “當(dāng)然有關(guān)?!?br/> 侯君集拉著唐衫,來到桌案前,指著地圖說道:“圣僧請看,高昌國雖小,卻也不容小覷,要不然,他也不敢阻撓西域各國的朝貢。可圣僧一到,那麴文泰就嚇?biāo)懒?,牛進達這一路打過去,可是半點像樣的阻攔都沒碰到。這不,最新戰(zhàn)況,已經(jīng)拿下王都了。”
臥槽,要不要這么牽強?
唐衫擺手道:“那就更與貧僧無關(guān)了,牛將軍拿下王都的時候,我還在來玉門關(guān)的路上呢?!?br/> 輕松拿下了高昌國,侯君集明顯心情大好,哈哈笑道:“有關(guān)有關(guān),戰(zhàn)事不停,老夫如何敢讓圣僧繼續(xù)西行不是?”
“……”
這也行?
唐衫無言以對。
“不過戰(zhàn)事并沒結(jié)束,穩(wěn)妥起見,還是繞路比較好,圣僧請看?!焙罹钢貓D道:“可以貼著吐蕃的國界線走?!?br/> 得知戰(zhàn)事還沒結(jié)束,唐衫倒是認(rèn)真看起了地圖,他現(xiàn)在可還沒有亂軍之中閑庭信步的實力。
此時的大唐,雖說是萬國來朝,但真正控制的疆域,其實還未達到頂峰。
西出玉門關(guān),雖然還是大唐境內(nèi),卻也是兵荒馬亂的不法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