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沒瘋!"
江魚視線淡漠,那是一種俯望眾生的眼神,無喜無憂,無悲無怒。正如一名人類站立著,俯視地面那些忙碌的蟻群,這種境界,是蟻群所理解不了的。
花容失色的江姿悅,觸及江魚視線,恒古不變的冰冷,不帶一絲情感。小時候,江姿悅曾經(jīng)尾隨老爺子去寺廟燒香祈福,大雄寶殿中那尊佛像的雙眼。也是如此般漠視蒼生。
現(xiàn)場鴉雀無聲。
一句花拳繡腿,羞辱的不光是柳旭,還有拳社數(shù)十人,以及天下修習(xí)跆拳道、泰拳、散打、永春、太極、截拳等千千萬萬人。
"小子,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?"
站在拳臺上的柳旭,雙眼中寒芒閃爍,怒從心起。
他這是藐視所有以汗水、毅力、天賦堆砌起來的天才。
一句話,江魚瞬間成為眾矢之的。
鄭萱睜大美眸,驚震于江魚的無知狂妄。
一次次口出狂言,不分場合,在江家如此,夏檸的生日宴會上如此。哪怕現(xiàn)在,也是如此。
仿佛天下盡數(shù)人,都入不了他的眼。
柳旭視線如刀,做出請的姿勢:"江魚,我這個花拳繡腿,想請教一下你的手段。"
江姿悅呆站在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,大家都心知肚明,江魚徹底把所有人得罪死了。在場的,可不是一些呆頭呆腦的呆子,也不是那些被酒色掏空身體的富家闊少。
敢說這種話的人,要么是天才。要么是廢材!
唯一能救江魚的,只有夏清寒。
江姿悅一念至此,轉(zhuǎn)身跑進一個房間中。
江魚慢條斯理的脫下外套,單薄的身影,在眾多練武強身的同齡人中,嬌弱的像是女生。
"小子。你辱我柔道!"
柳旭幾乎不給江魚反應(yīng)的時間,跳過所有前戲,心中的怒火,全在那緊緊握住的拳頭里了。
修武之人,能動手盡量不要動嘴逼逼,十個武人的脾氣九個爆。
"柳旭,注意影響。"
臺下,莫天皺起眉頭,不滿的輕喝一聲。
便是周永濟,此刻也瞇起眼睛,雖說江魚不知道天高地厚,羞辱眾人花拳繡腿。教訓(xùn)一頓也就算了,可柳旭的架勢,分明沖著非傷即殘過去的。
柳旭的動作,大開大合,霸絕四方,已然有了大家風(fēng)范。
在散打上,柳旭的造詣堪稱天才,加上幾年來的汗水,苦練,很多基礎(chǔ)格斗姿勢,已經(jīng)運用的爐火純青。
這一拳打在普通人臉上,甚至能將其臉骨砸碎。
江魚負手站立,臉上云淡風(fēng)輕。
柳旭固然驚采絕艷,但在江魚眼中,這些招式漏洞百出,倘若在一個破綻之上,利用淵古花宗的逆花散手加快攻擊速度,瞬息間,柳旭將會承受千萬次致命傷害。
修者爭殺。不是世俗打架,更不是嘔氣僵持,隨便一個破綻,輕則重傷落敗,重則生死道消。
待到秋來九月八,我花開后百花殺!
逆花散手,便如漫天花雨,無形無影,妖嬈艷麗的背后,是狂風(fēng)暴雨般的殺機。
江魚思緒一時間有些混亂,腦海中,忽然浮現(xiàn)出一道天仙般的倩影。嘴角那抹含情脈脈的笑容,栩栩如生。
淵古花宗之主,千古美人,同時也是岐山王之女,又被稱為岐山裙主。
山無陵,江水為竭。冬雷震震,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!
"說好天荒地老,說好??菔癄€,可惜,你卻先我一步…"
江魚眼神黯淡幾分,心中隱隱作痛。
自岐山群主后,江魚斬斷情欲,從此以后,沒有在親近過任何一個女人。
這段情愫,困擾了江魚接近三千年的時間。
收回思緒,江魚側(cè)身一步,閃開柳旭的攻勢。
柳旭眼瞳微縮,心中驚駭,先前自己認為的必殺一擊,居然被眼前這個少年輕而易舉的化解。而且看他模樣,似乎在那一瞬間,還陷入失神。
哪怕這樣。他還是閃過自己的靠山貼!
柳旭心一橫,一躍而起,鞭腿橫掃江魚的側(cè)臉。
這一腿掃中,恐怕江魚都會被打出重度腦震蕩來。
"說你花拳繡腿還不承認,盡管招式豪華艷麗,很有觀賞力。但是在真正你死我活的格殺中。這些花哨的動作,足夠你死上千百回了。"
江魚輕輕一道,在兩人錯身的時候,視線碰撞在一起。
忽然間,柳旭心生不安。
"你且看好!"
江魚再次開口,而后在所人震撼的視線中。并指如刀,當(dāng)頭劈下。
動作大氣,目標明確,沒有任何華麗的修飾,就這么輕輕劈了下來。
柳旭雙手擋在頭上,心底直冒寒氣。
砰!
猶如共工一怒之下撞到不周山,手掌劈在柳旭的雙手交叉之間,沒有受到絲毫阻礙。
最后江魚一掌劈在柳旭側(cè)肩上面,仿佛泰山傾倒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