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來時(shí),阿萱知道自己是在營(yíng)帳內(nèi)。
因?yàn)樗劦搅藸I(yíng)帳獨(dú)有的氣味。
甚至,她清楚的知道這兒是粱煜的營(yíng)帳,因?yàn)楸羌膺€有一絲月麟香。
可,她什么都看不到。
不管她的眼睛睜得有多大,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!
阿萱有些不可置信的伸出手,可她卻連自己的手在何處都看不清!
阿萱忙揉了揉自己的眼,可不管她怎么揉,再睜開,眼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!
她想到自己昏迷前那鋪面而來的毒霧,難不成,自己的眼睛就這么毀了?
一顆心,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她若是成了瞎子,那她的仇要怎么報(bào)?!
就在這時(shí),耳邊傳來一絲極輕的腳步聲。
有人掀簾而入,淡淡的藥香彌漫而來。
“醒了?”清冷的聲音,是粱煜。
阿萱這才撐著身子坐起,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,眼神空洞。
但,粱煜看到了她藏匿于眼底的一絲惶恐。
“你昏迷了兩日,體內(nèi)的毒已經(jīng)解了大半?!绷混弦贿呎f著,一邊坐在床邊,對(duì)上阿萱那雙無神的雙眸,這才接著道,“你的眼睛,也會(huì)好的?!?br/>
“爺是在安慰我,還是實(shí)話?”阿萱一開口,才驚覺自己的聲音竟顫抖得厲害。
她無法想象自己如若下半輩子都成了一個(gè)瞎子會(huì)怎么樣。
哪怕只是想到這樣一個(gè)可能性,她的心底便會(huì)泛起無盡的恐慌。
“紅微給了解藥,只等你體內(nèi)毒性盡除,眼睛便好了?!?br/>
他的聲音,帶著幾分溫柔,倒是莫名讓人安了心。
“紅微就是寨子里那個(gè)紅衣服的女人?”阿萱問。
粱煜恩了一聲,“先把藥喝了?!闭f著,舀起一勺藥送到阿萱的唇邊。
阿萱張嘴飲下一口,苦澀的藥入喉,惹得她皺了眉。
心底卻是擔(dān)心著別的,“無相呢?”
粱煜又送了一勺藥來,“無相很安全,中了毒的只有你一人。”
原來只有她這么倒霉,阿萱覺得口中的藥更苦了。
“可,紅微怎么舍得放人?”阿萱忍不住問道。
她想到當(dāng)時(shí)紅微的眼神,分明是恨不得殺了她的。
聞言,粱煜的鼻尖不禁發(fā)出了一聲冷哼,“自然是阿萱的本事大。”
又舀了一勺藥塞進(jìn)阿萱的嘴里,動(dòng)作算不得有多粗暴,但絕對(duì)是透著不悅的。
“聽聞,是她的親弟弟不惜以命相抵?!?br/>
話說到這兒,饒是阿萱看不見,也感受到了粱煜周身的陰戾之氣。
“本王的阿萱還真是有能耐,不過一面之緣的少年,也肯為阿萱豁出性命。”
阿萱完全不知道粱煜在別扭什么。
只是,他眼下生著氣,她一個(gè)‘瞎子’倒也沒必要上趕著跟他作對(duì)。
沒有應(yīng)聲,安安靜靜地喝完了藥。
可這藥太苦了。
等喝完,阿萱的小臉都皺得不像樣了。
不料,粱煜給她嘴里塞了一顆糖丸子。
絲絲甜意很快就驅(qū)散了口中的苦澀。
阿萱忍不住問,“爺怎么會(huì)有糖丸子?”
行軍打仗的人,身上怎么可能有這些東西。
“沐云寨里的小孩給的?!绷混先鐚?shí)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