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粱煜這急著護心上人的模樣,阿萱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染上了寒意。
她眉尾輕挑,語氣透著幾分嘲弄,“王爺這是做什么?我可是專程來送賀禮的。怎么?不歡迎?”
仲家的人并不想生事端,當即出來打圓場。
“好好好,歡迎歡迎,賀禮簽收在那邊,萱統(tǒng)領(lǐng)還請隨我來。”
“不必?!卑⑤婵炊紱]看那人一眼,只拎起一個小包袱,呈到紫瑜郡主的面前,“當日我及笄宴,郡主特意送了賀禮。今日郡主大婚,我自當回禮。郡主要不要看看,喜不喜歡?”
說罷,不等郡主開口,她便自顧自地將包袱扯下。
金光閃閃。
是一只活靈活現(xiàn)的金狗。
可,并非是當初紫瑜郡主送給阿萱的那只憨態(tài)可掬的小狗。
而是一只正張著血盆大口,沖著紫瑜郡主露出獠牙的惡犬!
阿萱特意讓人將之前那只金狗融了,又照著阿炎的樣子打造出了這只金狗,就是讓紫瑜郡主永遠都記得她被阿炎咬破了臉的噩夢!
她不是最喜歡挑起別人的心理陰影嗎?
她不是最會拿蛇來嚇唬她嗎?
那如今,阿萱這一招,怎么看都是以牙還牙而已。
紫瑜郡主果然臉色發(fā)白。
當初被阿炎撲倒時的場景,仿佛歷歷在目。
臉頰上的傷口,好似也因著回憶而開始隱隱作痛。
眼看著紫瑜郡主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,阿萱便是露出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。
就是這個樣子。
被從前的恐懼包裹住的感覺,就是這個樣子。
她真想問問紫瑜郡主。
怎么樣?
害怕嗎?
可,不等她開口,粱煜已是上前將那金狗拿了過去,扔給了一旁仲家的管家,而后拉過阿萱的手腕便往外走。
他的手勁極大,阿萱被他拽得手腕生疼,卻又掙不脫。
直到被他拖去了無人的地方,他才松了手。
“痛死了!”阿萱揉著自己的手腕,眉心微擰。
手腕上發(fā)白的手指印根根分明。
粱煜卻是陰沉著臉,眸間染著幾分嘲諷,“怎么,萱統(tǒng)領(lǐng)也怕疼?”
“怕?。≡趺床慌??”阿萱歪著腦袋看他,“我可沒那么好的命,有這么多人無條件地疼著護著?!?br/>
“哦?你沒有?”粱煜冷哼一聲,眸色漸冷。
他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眼前這個還真是頭養(yǎng)不熟的狼。
他這十年,倒不如是養(yǎng)了阿炎!
許是粱煜的這一聲冷哼多少透著幾分自嘲,阿萱莫名也有些心虛。
是,她承認粱煜之前待她極好。
甚至一個月前被她重傷后竟然還連夜趕來替她擋去了那群殺手。
不感動嗎?
怎么可能呢?
她的心是肉長的,不是石頭做的。
他對她的好,她都記得。
只是,孤城的黃沙太大了,大到模糊了他對她的那些好,唯記得那把懸著血玉的長劍,高高揚起……
若是可以,她自然也很想拽著前世的粱煜問問清楚,為什么要拋下她,為什么就非得拋下她?
可,眼前的人不是前世的人。
一切都還沒有發(fā)生,他也給不了她任何答案。
所以,她在這兒獨自傷感,沒有任何意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