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炭是個辛苦的事兒。
　　現(xiàn)在也壓在孩子的肩膀上。
　　突然的，蘇渠山覺得自己不是人。
　　走回院子里，還能聞到灶房里飄蕩的香味兒。
　　周氏已經(jīng)把早飯做好了。
　　蘇渠山走回堂屋里，瞧見蘇棠跟周氏分別坐在桌子的對面，碗里是稀飯，桌子上擺著幾個肉包子，還有一碟子的腌蘿卜。
　　蘇棠手里拿著一個比臉還大的包子，啃了一口又一口。
　　瞧著包子白嫩白嫩的，蘇渠山喉結(jié)忍不住滾動一下，這包子似乎很好吃的樣子。
　　走到房間。
　　周氏眼皮往上抬了一下。
　　說道：“去洗手，洗了手把牙齒也凈一下，搞好了過來用早飯?！?br/>　　“哦。”
　　蘇渠山轉(zhuǎn)身往院子走去。
　　淘了一盆水，洗干凈臉，從樹上折了一根柳枝，用石頭砸了一下，砸出碎屑，撒上一點點的鹽，開始在牙齒上噌了起來。
　　清清爽爽干干凈凈走到堂屋里。
　　看一眼桌子上擺著的包子。
　　蘇渠山伸手捏了一個。
　　“這包子跟你包的一樣?！?br/>　　“本來就是我包的。”
　　周氏說了一句，低下頭繼續(xù)吃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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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蘇渠山心里很喪，回到家里也沒有感覺到家這個字應(yīng)該有的熱情。
　　不過，手里的包子很好吃，大概算的上一種安慰了。
　　吃了早飯，蘇渠山就往外走去。
　　這次沒有出去砍柴。
　　而是往蘇沫兒蘇柒平日燒炭的地方走去。
　　瞧見立在荒地里的炭窯，蘇渠山爬上去往里看了一眼。
　　里面還有不少的炭。
　　拿出來瞅一眼，比木匠家里燒的都要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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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對比一下行情，蘇渠山心里有了底兒，一窯炭能賣不少錢呢。
　　還以為兩個孩子在胡鬧。
　　現(xiàn)在看來，他正經(jīng)的工作倒像是胡鬧一樣。
　　捏了一塊炭往家里走去，蘇渠山是垂頭喪氣的。
　　原來他現(xiàn)在依舊不是家里的頂梁柱。
　　，
　　。
　　蘇沫兒跟蘇柒往京城走去。
　　這次牛車上的人多了兩個。
　　逢集的時候到底是會多上幾個人。
　　倒是過年準備年貨，臘月二十五六七的時候，人會更多。
　　“蘇家丫頭，吃過糖瓜嗎？一文錢一個，眼珠子大小白色的，放在嘴里可以把牙齒給甜掉了?！?br/>　　“沒吃過呢?！?br/>　　蘇沫兒搖了搖頭。
　　糖瓜這個東西，她這輩子確實沒有吃過。
　　不過……上輩子年幼那段時間還是嘗過的。
　　太甜了，即使喜歡甜食，蘇沫兒都有些承受不住糖瓜的甜度。
　　“沒吃過等過年的時候讓你爹給你買?！?br/>　　“哦。”
　　蘇沫兒不是小孩子了，不會因為這么兩句話就會跑回家跟人折騰。
　　車上的人瞧見蘇沫兒不鬧騰。
　　不傷心。
　　瞬間就覺得沒意思了。
　　換了一個話題繼續(xù)念叨起來。
　　對于柳家屯的女人來說，甭管什么話題，只要是話題都會扯到東家閨女西家兒子，誰家媳婦兒生了孩子上面。
　　或許……對于這些人來說，共同的話題只有這么一個。
　　若是不討論這些，就會被安靜充斥，說不得是悲哀還是其他。
　　蘇沫兒閉上眼睛，到了縣城，按部就班的走著。
　　煤炭賣的極為順利
　　。蘇沫兒離開的時候被小火鍋鋪子的掌柜給叫住了。
　　“蘇姑娘，這兩日鋪子里的生意好了許多，需要的炭也多了，明兒可以多送一些么？”
　　“多送多少？”
　　“二百斤？”
　　掌柜試探的說了一個數(shù)。
　　蘇沫兒點點頭，二百斤將近是四五天賣出去的量，大不了明日將鄧大頭的牛車雇傭了。
　　把炭窯里剩余的炭都賣了，正好可以再次燒一窯的炭。
　　年前若是能夠賣完。就可以多買二斤肉，年頭也能過的有滋有味的。
　　只是……
　　明年蘇棠就得私塾念書。
　　念書的錢還沒有呢。
　　過了年開了春之后，木炭怕是就不好賣了。
　　畢竟……
　　春夏的時候，取暖就不必再用火盆了。
　　也就火鍋鋪子這樣的地方，才會需要炭。
　　“對了，對面的食錦軒木炭有些不夠用了，昨兒過來打問你們的情況。
　　若是手里有貨，可以去對面談一下。
　　“謝謝佟掌柜?！碧K沫兒跟蘇柒對視一眼，兩人眼里同時露出笑來。
　　生意來了。
　　有生意上門，就意味著有錢掙了。
　　走到食錦軒，里面已經(jīng)坐滿了人。
　　食錦軒的裝潢很傳統(tǒng)，一樓散座，二樓雅間，三樓住宿休息的地方。
　　食錦軒的廚房炒菜用的是木柴，不是木炭。
　　所以若是需要木炭的話，大概也就是這兩個月需要，再次談就得是明年了。
　　蘇沫兒走到柜臺處，瞧一眼賬房說道：“我是給對面送炭的，你們掌柜昨兒遞話，說是需要木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