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慕歌躺在院中的搖椅上,腦中還在想著白日在紫陽書院林中所見的那位。
此刻,她身邊除了幼荷和花月之外,又多了一人。
這人,一身樸質(zhì)青衫,筆挺如松。長相倒是俊秀,眉宇間帶著淡淡英氣。他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站在慕歌身前,沉默得幾乎讓人忽略他的存在。
“墨陽,你可知紫陽書院的林中,住著什么人嗎?”突然,慕歌開口。
被主子措不及防的一問,墨陽愣了一下,才蹙眉回答:“回稟小爵爺,紫陽書院后山林中,似乎的確住著一人。但,只是聽聞此人在林中養(yǎng)病,卻不知是何人。”
養(yǎng)???
慕歌眸色微轉(zhuǎn)。
草廬的藥香,還有那人毫無血色的肌膚,脆弱得似乎隨時會斷氣的樣子,似乎很符合養(yǎng)病這個說辭。
白日,被那人的仆人驚醒,慕歌也有些詫異自己的失神。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,幾乎將她的靈魂吸入其中。
‘此地不宜久留?!?br/> 經(jīng)歷無數(shù)生死磨練出來的危機意識,在傳達給慕歌這個信息后,她便毫不留戀的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從始至終,她沒有和那人交談過一句。
而那人,似乎也并未阻止她的離開。
兩人,就像是毫無交集的平行線般,擦身而過。
待她回到牌坊前,書院里的學生已經(jīng)陸續(xù)離開。他們要等的墨陽也早已經(jīng)等在了馬車旁。
看了一眼被自己丟入書院的少年后,慕歌上了馬車,吩咐回府。
去接墨陽,不過是她無聊之下,突發(fā)的想法罷了。卻不想,居然讓她碰上這么一個有意思的人。
能夠讓她記住的人很少,要么是敵人,要么就是朋友。
不知道——他會是哪一類?
慕歌垂眸,心中暗道:以后是否會再見,都不一定,又何苦在此時就費神?
想罷,慕歌緩緩抬眸,長長的睫毛讓她眸中情緒若隱若現(xiàn)。她看向墨陽,問道:“你在學院里,所學什么?”
墨陽垂眸回答:“先生所教,都是些詩詞歌賦,儒學禮教。倒是半月前,新開了一門騎射課,還算有趣?!鄙頌槟捷p歌的小廝,墨陽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對文的不擅長,所以并未用太多筆墨介紹,而是說了些讓慕輕歌感興趣的事。
“騎射?的確有趣?!蹦礁枵Z氣中有些玩味。
但,她并未多說什么。只是對墨陽道:“你也難得休息幾日。既然回了府,想做什么,便自個去做吧,不用守在我身邊。我這里,有幼荷和花月就夠了?!?br/> 墨陽抬眸看了慕歌一眼,似乎有些詫異。但,卻沒有多問什么,而是躬身退下。
這懂事的模樣,倒是引起了慕歌幾分興趣。
絕對的信任和服從,是慕歌評判一個人是否可用的第一準則??磥恚@個墨陽給她的第一印象還不錯。
墨陽走出池云苑,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而去。
自從他去了紫陽學院讀書,他就從池云苑中搬出,與府中其他小廝同住。當然,這是慕輕歌的安排,雖然他并不明白為什么主子要這么做,但還是服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