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衣雙眼微瞇,前方一個人影出現(xiàn)在長街的盡頭,人影一襲白色書生長衫,身形好像有些曲瘺,手中提著一盞精致的紅色燈籠,其中燭光閃爍,勉強能將周圍的照亮。
人影走到近前,是一個須發(fā)花白的老秀才,書生長衫雖然做舊,但是卻干凈整潔,想來是個自律的老人,只是這一片荒涼之地怎么會有一個老人獨自在夜間行走,這著實有些不正常,李玄衣不得不警惕起來。
還不等李玄衣開口,老秀才倒是先開口道:“后生?百花鎮(zhèn)倒是好些年沒有后生來拜訪了。”
李玄衣也是一愣,將子子小心的放在小青牛的背上,輕身犯下牛背,對著老秀才微微躬身道:“老人家,在下夜行于此,實屬唐突,還望老先生不要見怪?!?br/> 老秀才一手吃著燈籠,寬大的袖袍中兩只形同枯槁的手輕輕擺了擺手道:“何來打擾,這百花鎮(zhèn)本也不是老朽的,只不過多年沒人敢來這兒,有些詫異罷了,天色還未明,后生,不如你隨我一道,去寒舍歇息一下,早上露水重,別讓小娃娃害了寒氣?!?br/> 李玄衣略微一思量,看著周圍街巷的荒涼景象的場景,卻是不太適合歇腳,雖然連日來風餐露宿慣了,但是有條件的話還是能希望子子小丫頭有個舒適的環(huán)境,再加上老秀才話語間的真誠,李玄衣頓時抱拳道:“那真是多謝老先生了,小子李玄衣,打擾老先生了?!?br/> 老秀才撫了撫胡須,微微一笑也不說話,轉身就走,李玄衣拍了拍小青牛的背,示意其跟上。
兩人穿過凌亂蕭條的大街小巷,徑直來到一間茅舍之前,屋前一片菜地,有雞鴨滿地,水缸里還有幾只大魚,頗有幾分農(nóng)家田園之樂。
老秀才熱情的招呼著李玄衣進屋,自己去往廚房,想來是做些吃食招待客人。
李玄衣讓青牛在外休息,抱著還睡得迷糊的子子小丫頭走進茅屋之中,茅屋不大,但是五臟俱全,一廳一室,中間一個普通的竹屏風將兩間隔開,倒是顯得格外的隨行寫意。
子子小丫頭被李玄衣這一折騰也醒了過來,反手抱著李玄衣的脖子小瞇著眼睛,砸吧著小嘴,格外的可愛。
李玄衣坐了一會兒,老秀才就端著一大碗熱騰騰的糍粑和幾幅碟筷走了進來,一張布滿溝壑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,在他眼中這兩位后生都好,也講禮貌生的也好看,自己許多年沒見著外人到此。
“來?。『笊?,老朽家中也沒準備什么,吃些糍粑,待到日頭起了,老朽去河邊釣些魚給你們做湯?!?br/> 李玄衣聞言連忙道:“老先生眼嚴重了,這對晚生而言已是難得的美味,多謝老先生款待。”
糍粑雖然普通,但是或許已是這老秀才家中為數(shù)不多難得的好吃食,李玄衣又怎敢嫌棄,吃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做吃食的人心賦予的情感是什么。
就像家里的幾道小菜,永遠不是飯店酒肆之中華麗的酒盞之間精致的碗碟能相比的,愛你的人永遠在家中給你留著一口熱乎飯,這就是情感的味道,吃糠咽菜也勝過朱門酒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