喔喔喔!
太陽自山巒的掩蓋躍升而出,安土桃山城內(nèi)的,雄雞開始為新的一天打鳴。
“——哎,媽媽,今天那個窮小子還要來嗎,很多客人都對他不滿呢,說是我和他有感情,哪有那種事情啊?!?br/> 藝伎加賀理紗,在晨起后正整理著自己的妝容,華美但略顯俗氣的振袖,垂落在榻榻米上,露出一截乳白色的手腕。
窮小子,顧名思義就是沒有錢的青少年。
每次想到那個穿著俗氣的鵝黃色粗布,頭發(fā)搞成蓬蓬頭的可笑青年,加賀理紗就會有一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愉悅感。
看啊,有人在為我著迷,將打工的錢全部用來為我消費打賞。
對于一位安土城中小酒館的普通藝伎而言,這就是再好不過的廣告,近些日子以來酒館的生意都被帶著好了不少,大家都喜歡來讓加賀理紗演奏。
但,也就是如此而已了。
沒有錢的窮小子,終究還是窮小子,加賀理紗本人喜歡的是強壯有力,家里有著殷實產(chǎn)業(yè)的成年男子,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她的生意好了不少,但作為藝伎的名聲卻也沾染上了‘污點’,這讓加賀理紗去奉酒的時候,往往會被人嘲笑她的眼光不行。
看上窮小子的藝伎,同行們都是這么嘲笑理紗的,以此來攻擊最近生意紅火的她。
這讓加賀理紗煩躁異常,明明她最開始的時候,很高興有這么個少年迷戀自己,可是現(xiàn)在卻全變成了對于那位喜歡自己的少年,一種難以形容的憎惡。
被她稱作媽媽的女人,是掌管她們這些藝伎的老板娘,為人頗為勢利狡詐,同樣晨起在這間屋子為自己整理妝容,聞言笑了下道:“不,今天就結(jié)束了,他已經(jīng)沒有多余的錢了,上次來連曲子都無法多點一支,恰好我們這里還缺少一個清潔衛(wèi)生的人,就讓那個窮小子頂上吧,這樣那些客人自然也會明白,那些有關(guān)你的傳言都是假的?!?br/> 化妝茶室中,兩個嬌笑的聲音,為酒館今日的生意拉開了序幕。
而她們所聊的那個窮小子,正興致勃勃的踩著木屐,快步朝著酒館所在的這條大街沖來,他的名字叫做我妻善逸,是一個從小被父母遺棄的孩子,靠著吃百家飯長大。
今天的他,也很高興的來見加賀理紗,就好像熱戀的男女迫不及待想要見面,只是我妻善逸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單純的一腔癡心,人家根本看不上他。
正所謂千金難買我樂意。
但今天,注定是他不太如意的一天。
黑色的蓬蓬頭隨著奔跑的晨風(fēng)散開,我妻善逸熟稔的從酒館后方小道抄近路。
這會正門還沒開呢,但,我妻善逸如何能耐得住想要見加賀理紗的心情。
故而每次他都會提早到來,之后從后方小道上方的窗戶處,癡癡地凝望加賀理紗的房間,別問他怎么知道的,打聽少女房間所在,乃是癡漢本能。
嗯,他小了點,只能稱為癡心少年。
噠噠噠,木屐聲清脆的敲打著路面,我妻善逸臉上浮現(xiàn)出幸福的粉紅色光澤,滿腦袋都是恬淡羞澀,總是輕輕扭過頭不敢直視自己(嫌棄他窮)的加賀理紗。
“理紗醬~我——臥槽啊!”
還沒來得及喊出自己每日都要念出的‘我好想你’的口號,我妻善逸只覺得自己腳下被什么絆了一下,身軀登時失重凌空,臉里地面越來越近,這是要跌個狗吃屎的征兆!
要是臉直接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,我妻善逸今日見加賀理紗的行動就會完全泡湯。
只是我妻善逸不過是個普通的少年,就算念頭中隱約反應(yīng)了過來,身體卻無法維持平衡,只能努力的用雙手擋在身前,選擇寧臟衣服勿摔臉。
好在,就當我妻善逸即將跌倒的時候,背后有人助了他一腿之力。
啪的一聲脆響。
我妻善逸只覺屁股一痛,本能的用僅??梢杂|地的左腳向前蹦了起來,又在不想跌倒的念頭下,將右腿邁了一大步,抵消了前沖慣性,神奇的保護住了自己的干凈衣服和臉蛋,高興地驚咦了一聲。
可是屁股的痛感,還有泥土濕潤的觸覺,讓他很清楚自己剛剛是被人踹了一腳。
“可惡,是誰踹的我!”
隨后怒氣沖沖的想要找絆到自己的東西,打算好好的評評理。
孰料,我妻善逸剛轉(zhuǎn)頭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