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地方,竟然有稀血的人類嗎?!笔概糜鹗终浦械难矍蚩焖贊L動,瞳孔中的箭頭倒映出面前那肉眼不可視的,代表血味的淡紅色絲線,方向來源是十里以外,那座桃山后方的某個地方。
“矢琶羽,我要吃飯,我要吃飯,快點找到他!”原先還能勸慰的朱砂丸,眼睛血絲畢露,青筋在胳膊和額頭暴凸而出,咕嘟咕嘟滾動的血液,像是蟲子一樣詭異的巡游四身。
矢琶羽搖了搖頭,雙手手掌前伸,那如萬縷絲線般纏繞的空氣中,突然將那只有他能看見的淡紅色絲線扯了出來,化作一個個指引箭頭,表明了前行的方向。
血鬼術(shù)·紅潔之箭。
這是只有鬼才能使用的術(shù)式,根據(jù)鬼的個體不同而有著不同的覺醒能力,在鬼殺隊與鬼的抗爭中,有許多人類都死在血鬼術(shù)之下,其威力大小不定,但皆是詭異絕倫,難以揣測。
而矢琶羽所擁有的血鬼術(shù),則是為他所能看見的事物表明方向,能將碰到事物進行移動或是用以攻擊,自由的改變其軌跡。
現(xiàn)在的他將空氣中那一縷極為清淡,可以說幾乎不存的血味標了出來,帶著饑渴的朱砂丸向著該目的地進發(fā),那個東西應(yīng)該不在這里,反倒是偶然中發(fā)現(xiàn)了極為難得,對于鬼來說頗為重要,也是極品享受的稀血。
便順從朱砂丸的意思好了。
血味的箭頭恍若無止盡的延伸,越過瘴氣的樹林,穿梭足以吞噬大型動物的泥沼,在皎潔的月光下自河流水脈一路沿行而上,攀爬山峰,深入洞窟,鏈接接到了伏于地面的羅赫身上。
肺部火辣辣的,像是要把血全部燒干一般,羅赫與那只不言之猴較著勁,手臂的鮮血早已干涸結(jié)痂。
“想要抓住這只猴子,看來必須要使用呼吸法才行,可是這個地方?jīng)]有辦法大口呼吸,一定有什么竅門。”
腦??焖俸Y選著有關(guān)于呼吸法的情報,羅赫的記憶在快速倒流,從剛剛捕捉定格的畫面,到在洞穴時見到這三只猴子的畫面。
他記得那個時候,這只猴子因為沒有嘴巴,所以無法吃東西,既然嘴巴被封閉了,那么用的最多的應(yīng)該是鼻子,耳朵,還有——
靈感電光石火般閃過羅赫的心間,對了,這只猴子的毛發(fā)原比其他兩只要蓬松的多,呼吸呼吸,這個家伙不是光用鼻子來喘氣的,很可能他的毛孔被常年累月的自然生活擴開了,而且他多數(shù)時間保持靜止。
減少消耗,所以呼吸非常的綿長,也就是說這只猴子絕大部分時間,乃至于平日內(nèi)一直都保持在深度呼吸的裝態(tài)中嗎。
熟能生巧,大致就是這么回事吧。
羅赫輕輕活動了一下左肩,確定剛剛不過是皮肉的擦傷,沒有觸及到骨頭和經(jīng)絡(luò),隨即他用臉貼著地面,輕而綿長的一點點開始吸氣,嘗試擴張自己的肺部,于冥想中將腹肌上提,將自己聽覺上的注意力,轉(zhuǎn)移到了體內(nèi)。
三不猴中,非禮勿聽之猴的雕像,是捂住了耳朵的。
因為害怕聽到鬼怪夜行之聲,引起神明的震怒,降下天際滾雷,在它側(cè)耳聆聽時當頭砸下。
故而躲在樹下,顫抖著張開嘴吸氣。
仿佛這樣就能與天地溝通躲避災(zāi)禍的形象,在羅赫的腦海中勾勒著,不自覺的模仿著那種感覺和神韻。
放松,吸氣,放松,吸氣,放松,吸氣,讓氧氣盡數(shù)的灌進肺里面,在這靜謐的環(huán)境中,羅赫輕松的踏入了所謂‘不聽’的境界。
三不猴的不聽,并非是不聽外界的聲音,而是因為專注于呼吸,才能夠聽見生命勃發(fā)的心跳和血流聲,加深自己的專注,讓心跳減緩或者加速,用以躲避災(zāi)禍。
嘶嘶嘶,細小而足量,綿柔卻狂放的氣流,被羅赫的肺部擴張卷入,牙關(guān)與風的摩擦,如同蟒蛇吐息的陰柔詭秘,因此擴張的身軀,卻又帶著熊虎之氣的陽剛感。
“——?”(怎么回事?)
老猴子突然察覺到了煙霧中隱藏的不對氣息,那是一種說不上來,卻又危機罩身的難受感,他不自覺的挪動了一下腳掌,發(fā)出輕微與石頭摩擦碰撞的聲音,有小石子從羅赫的前方滾落。
【在那里嗎?!?br/> 三不猴中,非禮勿言之猴的雕像,則是捂住了嘴巴。
它的腹部略微鼓起,憋足了一口老長的氣,猴毛緊張的蓬了起來,似是在存積體力,為可能會到來的危難而做好準備,像是只過冬的松鼠,這一只猴的重點,在于藏。
念及至此,羅赫將牙關(guān)一閉,切斷了外界氣流的往來,心臟咚咚如鼓的加速跳了起來,血液在四肢百骸中不斷流淌回旋,體內(nèi)的溫度漸漸升高,眼皮下方神韻潛藏。
吸氣,藏氣,羅赫腦海中的回憶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,桑島慈悟郎呼吸時的姿態(tài),以及那如雷轟鳴一般的速度。
呼吸本身沒有力量,帶來力量的是氣,是熱量,是人的身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