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流轉,半個月后,又一天清晨。
這些天里,麒麟山莊的子弟們一直在外尋找那詭秘的郎中,卻毫無結果,法器流光已經使用過,但只是鎖定趙楷,這就很明顯了,郎中早已發(fā)現金光訣與流光的牽連,所以有目的性地嫁禍到了趙楷身上。
不過王琦與趙楷還是住在山莊之內,與沐休一個院子,顯然還是不能真正的排除嫌疑。
“小楷,歇一會,別練了?!便逍菘侦`的嗓音傳出。
趙楷仍然是每天練拳練劍,之前一直趕路,耽誤下來,到了這里便更加勤奮,這些天來都沒有停歇。
“嗯,好?!?br/> 沐休對趙楷總是有一種特殊的關照,按她所說,趙楷很像她的弟弟,之前趙楷還不完全相信,這些天的相處,趙楷卻是越來越確信了。
就單論這個院子,就有一些小的細節(jié),比如有一處墻壁上被人用炭筆畫了些兩個小孩子,其中一個很顯然是沐休,另一個應該就是沐休的弟弟沐晨了。但是沐休從來不說為什么她的弟弟如今不和她在一起了,趙楷和王琦都有一些猜測,但是顯然不能沒禮貌地問出來。
趙楷放下從沐休這借來的木劍,走向院中石桌,其上擺著一些清粥小菜,王琦與沐休已經坐在桌旁了。
“還沒有那郎中的下落嗎?”王琦手中勺子攪著清粥,頗為鄭重地問道。
沐休搖了搖頭,“沒有,那郎中深藏不漏,當時連我?guī)熥鸲紱]看出他的輕功路數,想要抓到他,還是很難的。”
趙楷與王琦點了點頭,其實他們如今對金光訣和郎中的下落的關心有限,他們最擔心的還是楊逍和大鐵錘二人,時間已過半月有余,離當時約定的最終期限很接近了。
然而兩人沒看到的是,在石桌下方,沐休左手緊握成拳,眸子雖然還是清亮可人,但是深處卻閃過一絲濃重的壓抑。
吃過早飯,王琦與趙楷呆在院中,而沐休則出去了。
“我們現在正好就在麒麟山莊,但如果楊逍和大鐵錘進不來的話也很難辦。所以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出去,這樣才能減少錯過的可能?!?br/> “可是就在這院子之外,肯定有人專門盯著我們,如何出去?”
“再等一天,如果沒有其他變故,我們就見機行事,實在不行就再硬闖一次?!蓖蹒铝藳Q定。
離小院很遠的一處假山旁,沐休恭敬地抱拳道:“師尊,我有一計,可以誘郎中出來?!?br/> “哦?”
“既然當初郎中找到兩人設下圈套,而那個孩子以及道士又都實力不俗,很顯然不是無故設局,所以我想如果將這兩人放出去的話,有可能郎中會主動現身,就算沒有現身也會露出破綻?!?br/> 賀長弓看向沐休,他真正的關門弟子只有兩位,莫離是一個,另一個也是個男子,如今不在山莊之中,而如果說現在要再選一個關門弟子的話,那沐休就是唯一的人選。他對沐休這個心思細膩,又很有大局觀的弟子還是很看好的。
“可以,就按你說的辦,你親自在后邊追蹤,發(fā)現郎中出現的痕跡立即上報。這是一張隱匿符箓,可以讓別人察覺不到你的氣息。”
沐休恭敬地接過這張珍貴的符箓,雙手抱拳,作揖后離去,古井無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。
晌午時分,小院之內,楓樹在秋風里簌簌而響,沐休以及趙楷、王琦重新坐回石桌旁。
“今天我去見師尊才知已經發(fā)現郎中的痕跡了,而事實證明你們與此無關,完全是偶然間被牽連進來,受了一場無妄之災。所以在此我代表麒麟山莊向你們道歉,你們也可以走了?!蔽L拂過女子清秀的面龐,帶起一抹淺淺的笑意。
趙楷與王琦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面面相覷,本來他們已經做好打算硬闖出去了,沒想到會有這個好消息,兩人也不廢話,能早出去一分,便能早打聽一分關于楊逍和大鐵錘的消息,各自回屋收拾行李這就要走。
“....這么急嗎?”沐休顯然有些臨場做戲的嫌疑,畢竟讓兩人走的計劃是她提出的。不過她對趙楷也確實是有感情的。
“嗯,我們還有事情要辦,不能耽誤太久,這些天謝謝沐姐姐的照顧。”趙楷很乖地說道。
沐休寵溺的摸了摸趙楷的頭,早上洗過的頭就這樣被硬生生揉成了一個雞窩。這時的沐休的確是真情流露,她對趙楷的印象極好,勤奮懂事,模樣還俊,關鍵是跟自己的弟弟很像,這些日子的相處總能勾起她心里對自己弟弟的回憶。
不過緣分到此,不論是做戲還是真情都要告別了。
趙楷與王琦輕輕松松地出了山莊,無人阻攔,半月的軟禁,當兩人再次接觸到人來人往的喧囂街道時,還是不禁心頭一陣放松,王琦伸了個懶腰,道:“走,先找家客店住下?!?br/> 一路上兩人走的不快,畢竟這永玖城商貿繁華,兩人又是半月來第一次出門,好奇地打量打量身邊的攤販以及街邊販賣的小玩意還是要有的程序。
然而他們沒有發(fā)現的是,身后數十步外有一身穿黑袍頭戴斗笠的人,靜靜地沿著兩人走過的路,如同影子一般一直隨行。
到了晌午飯點,兩人找了一家酒樓,頗為奢侈地點了一桌子菜,反正當時從黑角寨走的時候,杜英極為熱情地給了他們一大筆錢,足夠揮霍幾個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