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后是安靜的會議室。
池穗穗是真沒想到賀行望會突然開門,甚至還在她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將她拉了進去。
門合上的一瞬間內(nèi),她看到了三雙震驚的眼睛。
也是,擱她也要震驚。
池穗穗今天穿了高跟鞋,被拉進去時不可避免地踉蹌了一下才站穩(wěn),她手腕還圈在賀行望的手中。
鼻尖上縈繞著男人身上的氣息,沉而冷。
池穗穗一抬頭就看見賀行望眉峰皺起的臉,離得近了,連他瞳孔中倒映的自己都能看見。
“剛到?”
大約是身體接觸的原因,聲音順著震動,酥酥麻麻地蔓延至池穗穗的耳邊,又到心口。
她回過神:“嗯,怎么了?”
賀行望很少和池穗穗這么近距離接觸。
他印象中的就只有小時候,那時候?qū)δ信植⒉辉谝?在柏岸公館這么幾年,他們一直都是有自己的房間。
懷中的女孩和她明艷的長相不同,身上的味道有點兒清香,如初春的草木。
握住手腕的指尖輕動了下。
“你先放開我?!背厮胨牒舫鲆豢跉?剛說完,修長分明的手指便松開了她。
她穩(wěn)住呼吸,從他懷中起來,靠在門上:“聽她說的,我還以為你真不在這里?!?br/>
聽張悅?cè)徽f得信誓旦旦的樣子,她還以為賀行望臨時改主意了,沒想到還真在等她。
“等多久了?”池穗穗問。
“沒多久?!辟R行望不置可否。
池穗穗突然叫了聲:“賀行望?!?br/>
“嗯。”男人微低頭,看見面前的女孩眼尾彎彎,明亮的眼眸中藏了星辰似的。
然后就聽見了一句話。
“你把我的攝影師關在門外,這是要讓我一個人自力更生給你做采訪嗎?”
“……”
與此同時。
門外走廊上,也是突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。
張悅?cè)欢⒅巧仍谒媲瓣P上的大門,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和匪夷所思。
甚至于讓她覺得驚悚。
賀行望把池穗穗拉進了房間里?
張悅?cè)灰幌氲竭@個事實,腦袋里就有點困擾,這仿佛是她覺得最不可能的事情。
“這……我們回去嗎?”她的攝影師小聲地開口,“你也看到了剛剛什么情況,我看我們這次就是采訪不到了吧,賀神他和池穗——”
“閉嘴?!?br/>
張悅?cè)灰粋€眼刀子飛了過去。
在他們眼中,賀行望是遙不可及的人物,而池穗穗是和他們相處幾個月的同事。
可以說是兩個人毫不相干。
張悅?cè)粣琅乜粗T,最后目光放到了池穗穗的攝影師妹子身上:“你知道他們什么關系?”
“什么什么關系?”
攝影師妹子又把問題拋了回去。
她可不是傻子,她知道也不會說,更別提她完全不知道這什么情況,她自己都驚呆了!
今天來的路上,她還說自己要多拍拍賀神的盛世美顏,結果一轉(zhuǎn)眼池穗穗就被賀神拉走了。
兩個人單獨相處!
“你肯定知道點什么。”張悅?cè)痪o緊地盯著她:“你們來之前,有沒有和射運中心打過招呼?”
攝影師妹子還沒開口,門突然開了。
池穗穗站在門邊,唇角上翹:“進來吧?!?br/>
門外的三個人齊刷刷地看過去,看向她的身后,看著僅僅露出的一小部分空間里。
沒看到賀行望。
張悅?cè)恍乃家粍樱觳骄鸵镒?,被池穗穗擋住:“不好意思,采訪時其他無關人員不便在內(nèi)。”
“我無關?”
張悅?cè)恢钢约海骸八胨?,我們是同一個部門的,采訪時合作一下也沒什么的?!?br/>
池穗穗挑了挑眉。
她對攝影師妹子伸出手,攝影師妹子趕緊扛著攝像機進去,還沒看清里面的情況就下意識地叫出了聲。
門再度關上。
張悅?cè)粺┰甑貌恍?,尤其是最后攝影師那一聲驚呼,更讓身為記者的她抓耳撓腮地想。
里面到底有什么?!
她怎么會這么驚訝?
-
攝影師妹子一進門就看見賀行望站在門邊。
只不過剛剛因為池穗穗只開了一邊的門,所以他們在外面看不到賀行望站在池穗穗身邊而已。
這么近距離看,賀神真的是爆炸好看!
而且她有種很異樣的感覺,兩個人站在一起給她一種很和諧的感覺,明明看起來是兩個空間的人。
攝影師妹子搖搖頭。
她覺得是好看的人站在一起給她的錯覺。
攝影師妹子咽了咽口水,又眨眨眼,小聲問:“穗穗,咱們現(xiàn)在就開始采訪嗎?”
“對,現(xiàn)在。”池穗穗嗯了聲,轉(zhuǎn)向身旁沉默寡言的男人:“賀神現(xiàn)在方便吧?”
賀神?
這兩個字從池穗穗的嘴里說出來,輕盈又簡單,賀行望垂目,低聲回應:“方便。”
如深夜的大提琴聲。
池穗穗對于這次的采訪很重視,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地面對賀行望,第一次采訪他。
她不希望他的采訪自己還會出現(xiàn)問題。
對于賀行望的成績、包括一些行程,池穗穗都很清楚,畢竟他們是住在一起的。
她在沙發(fā)上坐下來。
“賀神,這次的采訪我準備了幾個問題?!背厮胨胱寯z影師重新拍攝,“有些不方便回答的可以拒絕?!?br/>
賀行望第一次聽見池穗穗這么一本正經(jīng)的語氣。
公事公辦的她看上去相當銳利。
攝影師妹子本來都打算好了賀行望會坐在對面,結果看著攝像機的眼睛都瞪大了。
賀神坐在了池穗穗旁邊?!
她張了張嘴,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個字,最后還是閉嘴,決定裝什么都沒看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