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,江先生,別看你在那個圈子里的地位很高。”
“但你肯定想象不到,我們這幫家伙,可都都是被邱澤一個個從死人堆里拋出來的……”
“今天他結(jié)婚,別說是背上點處分,就算把腦袋割了當賀禮,我們都沒一個人有二話……”
斷斷續(xù)續(xù)不知道喝了多少酒。
薛航執(zhí)意拉著我在邊上絮絮叨叨的說道。
酒是劍南燒春。
廚子請的是五星大廚。
原本邱澤跟陳云英不想大操大辦。
畢竟蓉城的風波才平靜了沒有多長時間,大家都不希望在這個當口發(fā)生點意外。
可眼下無問齋不大的小院中,已經(jīng)擺了六桌。
人聲鼎沸。
觥籌交錯。
“江,江先生,你別嫌棄我們這大頭兵粗俗……”
“說白了,我們這些人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,不知道啥時候就掉了……”
“就在彩云之南,還有咱們幾十個兄弟,到現(xiàn)在都還沒回來……”
面紅耳赤的在我身邊喋喋不休。
我卻沒有半點想要推開他的感覺。
只是一邊喝著飲料,一邊靜靜的聽著他說著。
不遠處的邱澤,正在一群人的包圍下,喝得連走路都歪歪扭扭。
陳云英見狀,直接穿著新娘服殺了出來。
很快就跟他們打成了一片。
朱砂作為今天的伴娘,也是穿的格外顯眼。
米白色長裙,配上一些簡單的頭飾,看上去美得不可方物。
正笑盈盈的看著我……
酒席一直持續(xù)到晚上九點,這群人才陸陸續(xù)續(xù)的離開。
薛航據(jù)說直接喝得被送去了醫(yī)院洗胃。
等一切都收拾妥當,我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始終無法消褪。
坐在小院中。
背后的玉蘭花散發(fā)出幽幽的香味。
樹杈外的一輪明月,在遙遠的天空,清冷的俯視著人間。
“小老板,你這是在思考人生?”
一陣香風襲來,朱砂卷起長裙,坐在了我身邊。
莞爾一笑。
就連天上的月亮,都躲進了云層。
“談不上思考人生?!?br/> “我就是在想,這世上大多都同人不同命。”
苦笑著擺了擺手,我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,“像錢家的那幫家伙,草菅人命卻無人問津?!?br/> “而邱大哥的這群戰(zhàn)友,喋血邊境,甚至不少人連尸首都找不回來?!?br/> “這世間,真的有因果報應(yīng)嗎?”
想著最近在耳邊聽到最頻繁的兩個字就是因果。
可這些因果,真的能管到世間的一切不平?
“因果報應(yīng)這種東西,我也不能確定?!?br/> “但我知道,錢家被我們殺滅了干凈,就是他們的報應(yīng)?!?br/> 朱砂歪了歪小腦袋,想了許久才跟我說道。
對此,我只能自嘲的擺了擺頭。
“我不想做超人,真的從來都沒想過。”
“但有些時候,也是真的忍不住想要去出頭?!?br/> 我一直都很難理解自己這種矛盾的情緒,“是不是因為,現(xiàn)在的我還太天真了?”
聽到我這話。
朱砂忍不住輕笑出聲,“天真?”
“鬼醫(yī)一脈的當世掌舵人,《魯班書》的正統(tǒng)傳人,東岳大帝親口承認的弟子……”
“你去圈子里隨便拉個人問問,有誰敢說你天真?”
一陣清風吹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