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想著,余乾又想到了時間的問題,出來后他感覺不對勁!
不怪自己!要怪就怪李師師。
這是科學(xué),不是狡辯的借口。李師師有大問題!下次一定要好好再驗證一下不可!
又過了約莫將近半個時辰,龜丞相還沒出來!
余乾有些生氣了,氣的是為什么對方能這么久!
自己連個老頭都不如嘛?
正當(dāng)余乾想沖進(jìn)去抓人的時候,龜丞相衣衫不整,哆嗦著雙腿就走出來了,雙眼呆滯,表情舒爽。
嘴里囔囔著:沒有了!
余乾一怔,有些遲疑的打量著龜丞相,這老頭,經(jīng)歷了什么?看樣子,戰(zhàn)況好像有點慘烈?
“龜爺,您沒事吧?”余乾走上前,問了一句。
“沒事沒事,下次還來,就是姑娘猛了點,還好龜爺我實力雄厚!”龜丞相開始欣慰的看著余乾。
“你小子好樣的,會挑地方,放心,龜爺以后不會虧待你的?!?br/>
“那就謝過龜爺了?!庇嗲_心的攬過龜丞相的肩膀,一起抖腿,笑談風(fēng)月的往城里走去。
對于龜丞相這種老不正經(jīng),這種事是促進(jìn)彼此關(guān)系的最好催化劑。
這位實力強悍的老王八,值得余乾用心交朋友的。
兩人回到七里巷住處的時候,夜色已經(jīng)很深了。
余乾剛推開院子門,整個人就突然怔住了。
院中立著一個背影。
是女子的。
娉婷婀娜,一襲白衫。
裙擺墜地,在夜風(fēng)中輕輕的飄灑著。
聽見開門的動靜,女子轉(zhuǎn)過身來。
雪月華麗的身姿似仙人,不染凡間煙塵。清冷雅然的臉龐在月色下很是招搖。
眉間點綴的那朵梅花,平添三分高貴。
謫仙人,葉嬋怡,就這么突兀的站在月華下,立在自己的院子里。
余乾有些發(fā)懵的揉著自己的眼睛,不敢相信。
龜爺綠豆眼都瞪直了,這姑娘姿色竟然不遜色于自家小姐!
如此天人之姿,龜丞相脖子伸的老長了,很快,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,大聲道,“小子,這女人看起來很強。
擅闖別院,你且后退,龜爺我保護(hù)你!”
見龜爺身先士卒,余乾還是有點感動的,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,龜丞相已經(jīng)朝葉嬋怡飛奔過去了。
葉嬋怡眉頭微蹙,長袖攏著,然后輕輕擺了一下,帶起的一股靈風(fēng)直接將龜丞相吹開。
瘦瘦小小的老頭像個皮球一樣在地上翻滾著,滿臉塵土,看著很是滑稽。
“小子,山水有相逢,龜爺我干不過她,后會有期!”
識時務(wù)者為俊杰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,龜丞相很明顯是此道中人。
還特么很有義氣的留下這句話,然后直接鉆地而去。
葉嬋怡淡淡的看著那個方向,她現(xiàn)身太安,又如何能讓一個陌生人見到自己再輕易離去?
一個瞬身過去,一腳踩在地面上,地里傳來一陣轟爆聲,緊接著就是龜丞相的一聲驚呼。
他的遁地術(shù)直接被葉嬋怡打斷,整個人從土里噴了出來。
葉嬋怡順勢一道靈決打過去,龜丞相整個人直接化作一個冰雕落在地面上,表情還極為猙獰的扭曲著。
這一切發(fā)生在電光火石之間。
從龜丞相仗義出手,到毫不猶豫的跑路可以說是絲滑無比,頃刻之間。
余乾大起大落的心情還沒走完,他就已經(jīng)被制止住了。
白眼狼啊,草!
這龜丞相真尼瑪?shù)墓贰?br/>
余乾徹底無語了,這種人才,喂不熟,喂不熟了。
他嗎的,簡直就是個騷老頭子。
最關(guān)鍵的是,余乾以為龜爺很強,現(xiàn)在看來,這特么也太弱了。
不過即便這樣,余乾還是趕緊走了上去,“葉姑娘,他沒事吧,他是我朋友,這都是誤會?!?br/>
葉嬋怡淡淡的看著余乾,搖了下頭,“死不了,暫時封印住罷了,你怎么會和王八做朋友?”
顯然,葉嬋怡一眼就看出了龜丞相的真身,并且表示很不屑的樣子。
余乾尷尬一笑,“這事說來話長,咱不管他,走進(jìn)屋聊?!?br/>
余乾帶著葉嬋怡就走進(jìn)主屋,管都不管院子里結(jié)成冰雕的龜丞相一眼。
走進(jìn)屋子,葉嬋怡倒負(fù)雙手,打量著余乾這簡樸的住處。
“葉姑娘坐,寒舍簡陋,不要嫌棄?!庇嗲瑯泛呛堑陌徇^一條椅子放在葉嬋怡面前。
葉嬋怡輕輕攏了下裙擺,姿態(tài)極為優(yōu)雅的坐了下來,極為賞心悅目。
余乾那是眼神半點不敢動啊,直勾勾的看著,心情舒暢。
葉嬋怡了解余乾,對方的視線從來都是這么大膽,沒說什么,依舊一副淡淡的神色。
“葉姑娘,你怎么突然跑太安來了?方便說下你怎么離開鬼市的嘛?”余乾開口問道。
葉嬋怡徐徐說道,“前天,鬼市取消封禁,我又在天風(fēng)樓多待了一天,之后就先出來了。我讓徐康之回總舵說明情況,我自己則是先過來太安?!?br/>
“原來如此,還好葉姑娘你沒出事,你知道嘛,我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,這幾天都睡不好覺。
幸好圣母娘娘護(hù)佑,葉姑娘得以安全,我真是感慨萬分啊?!庇嗲罢媲榱髀丁保劾锾N含著成形但不掉落的淚珠。
就很專業(yè)。
見余乾這樣,葉嬋怡心里長嘆一聲,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,頓了一下,認(rèn)真的說道,“謝謝,這次還是多謝你。”
“葉姑娘,你這么說不是打我的臉嘛?”余乾痛心的說道,“沒救下更多的兄弟,我本就慚愧萬分,你別再折煞我了?!?br/>
“抱歉?!比~嬋怡淡淡的點了下頭。
“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?!庇嗲瑪[手,擠出笑容,“所以,葉姑娘為什么不先回總舵,而是來太安?”
“白蓮教損失這么慘重,我不能就這么回去。”葉嬋怡站了起來,“而且,章訶他們被活捉的。有可能還能救。
他們之中畢竟可能有內(nèi)奸存在,要是被大理寺知道這件事,對我們白蓮教危害深大?!?br/>
?。ㄅ虐嬗衎ug,大理寺一直變成dl寺,改了還是這樣。大家理解一下,等會再修正一下。)
“所以,葉姑娘你就打算以身犯險?”余乾問了一句。
葉嬋怡搖著頭,“只是過來看看的,我身為圣女,自然不能做以身犯險的事情?!?br/>
余乾湊上前,嘴唇幾乎要貼在對方的耳朵上,葉嬋怡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,第一時間竟然不覺得反感!
反而....反而...
“葉姑娘,我實話跟你說吧,章訶他們確實活著,大理寺打算用他們釣魚!”余乾的聲音很低很低的透進(jìn)葉嬋怡的耳朵里。
“中元節(jié)后,周策打算將章訶他們當(dāng)眾斬首,為的就是引你出現(xiàn)。到時候他會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、
你只要現(xiàn)身,就必被抓!太安不比鬼市,你到時候肯定逃不掉的。所以,我覺得葉姑娘不要做傻事。
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很難撼動大理寺,你相信我?!?br/>
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沒必要再把葉嬋怡搭進(jìn)去。
否則之前做的事情就白做了,葉嬋怡只有好好活著,對自己才有好處。
葉嬋怡頓了一下,道,“可是...如果白蓮教沒人出現(xiàn),那就意味著,我們白蓮教的根基都會受到動搖。屆時,世人將如何看待我們?
誰又會愿意再相信我們?我們又如何自處?”
“葉嬋怡!糊涂啊!”余乾痛心疾首,“在我心里,你的重要性大過于任何人!我不允許你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!
我余乾真心拿你當(dāng)朋友,真心的喜...,總之,你不能這么魯莽行事!”
葉嬋怡有些別捏的退后兩步,從小這方面感情缺失的她,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真誠流露。
葉嬋怡三個字從余乾嘴里柔和的說出來,她竟然覺得,自己的名字,原來從余乾嘴里說出來是這樣的感覺。
挺...好聽的。
“我沒說魯莽,我只是說來看看?!比~嬋怡將螓首別到另一邊,沒敢去看余乾那火辣辣的視線。
“那就好?!庇嗲L舒一口氣,“那嬋怡,你打算這段時間住哪?”
余乾就很不要臉又從葉姑娘進(jìn)化到嬋怡了。理由很簡單,現(xiàn)在的葉嬋怡在這就像是飄零的青萍。
這里再無任何白蓮教的蹤跡,而自己現(xiàn)在是唯一。
女人無論多強,總會有一些這種趨同的天性。
這時候,她肯定是愿意靠近自己的,而自己完全可以趁這個時候,進(jìn)一步的加深感情。
要知道,在這種特殊時期,孤男寡女的相互扶持,理論上可以達(dá)到飛速。
趁虛而入這種事,在感情里算卑鄙,也不算卑鄙。你情我愿罷了。
對這個表面一套,背里一套的葉嬋怡,余乾還是很喜歡的。
當(dāng)然,長的精致漂亮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。自己都和葉嬋怡一起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的事情,再增進(jìn)一下感情那是絲毫毛病沒有。
葉嬋怡有些遲疑,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。
心思玲瓏的余乾自然能看穿這些,他知道,葉嬋怡來找自己的另一個原因肯定是想在自己這邊暫時落腳。
太安城的白蓮教的任何一個之前的據(jù)點都不能去了,而她獨身一人又會引起不必要的注目。
自己這是最好的選擇。
因為自己是大理寺的執(zhí)事,沒有人會把視線放在這邊,絕對的安全。
當(dāng)然,這種事,肯定不能讓這么驕傲的葉嬋怡主動說出來。
余乾直接說道,“嬋怡,要不這樣,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暫時在我這屈尊。我把主屋讓給你,我去偏屋就成。
目前來看,整個太安城,就我這邊最安全。最有利于你潛伏下來。你覺得如何?”
葉嬋怡猶豫了一會,最后“勉為其難”的嗯了一聲。
余乾笑道,“你放心,有我在,一定護(hù)你周全!不過,你平時最好不要太過于拋頭露面。雖然大理寺并不怎么確切知道你的長相。
但是總要小心一些?!?br/>
“我知道了。”葉嬋怡點了下頭,“那外面那個王八怎么說?”
余乾笑道,“他沒事,他是妖族的,在太安城本就不敢亂來,不會多嘴的,我也會囑咐他的。而且你也看出來了。
他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老龜,不敢對你不敬的?!?br/>
葉嬋怡點了下頭,沒有追問余乾為什么會結(jié)識妖族的朋友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(jīng)歷。
她自然不會傻傻的去探底,沒有任何必要。
只要確認(rèn)余乾是真的為自己好,有這一點,完全夠了。
“對了,你去把那老龜解凍一下吧,他最近也暫時住在這。同個屋檐下,給他點面子,如何呢?!庇嗲ㄔO(shè)性的問了一句。
葉嬋怡點了頭,走出屋子。
院子里的龜丞相還保持著冰凍的狀態(tài),葉嬋怡輕揚衣袖,清風(fēng)拂過,龜丞相身上的冰塊瞬間化作星點消散。
凍的只哆嗦的龜丞相顫顫巍巍的翻身不停的朝葉嬋怡拱手作揖,嘴里囔囔著仙子饒命。
余乾被徹底打敗了,貪生怕死,老不正經(jīng),欺軟怕硬,好色,長的還特么丑。
這龜爺身上有優(yōu)點?
嗎的,余乾絞盡腦汁發(fā)現(xiàn)好像沒有任何有點的樣子?
葉嬋怡不屑的看了眼龜丞相,什么都沒說,折身回屋。
余乾則是走過去,扶起龜丞相,問著,“龜爺沒事吧?”
“還好,還好,龜爺我皮糙肉厚,沒事沒事?!饼斬┫嗨闪丝跉庹f著。
“剛才是龜爺我不夠義氣,你別放在心上,下次我一定幫你?!?br/>
余乾懶的說什么,只是道,“龜爺你護(hù)佑好自己就成?!?br/>
“小子,這仙子什么來頭?怎么跑你這來了?”龜丞相很小聲的問了一句。
余乾直接說道,“她是仙門中人,我算是她的半個弟子,我?guī)煾祦碚椅?,有問題?”
“沒問題,絕對沒問題!”龜爺腦袋搖的飛起,“你也不早說,害我剛才差點唐突仙子了?!?br/>
“我看你剛才那么勇,都來不及阻止。”余乾兩手一攤。
“嗐,龜爺我平時就是勇猛一點,習(xí)慣就好習(xí)慣就好?!饼斬┫嗤χ毖鼦U,些許驕傲。
余乾不想搭理他了,真想轉(zhuǎn)身回屋的時候,直接被對方拉住了,“小子,你這師父要在這住多久啊?”
“不知道,要些日子吧?怎么了?”
“不是...”龜丞相有些扭捏的說著,“我剛才惹仙子不開心,同個屋檐上,龜爺怕不安全?!?br/>
余乾好笑道,“龜爺你當(dāng)時不是很抗拒住我這嘛,你現(xiàn)在大可以離去,我會跟小婉說明情況的?!?br/>
“別啊。”龜丞相趕緊搖頭,“我現(xiàn)在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太安城太危險了,龜爺怕住外面,被人抓住了,連龜殼都給人扒了。
還是住你這安全,我住的很舒服。”
“哦?!庇嗲f道,“龜爺怕不是想著我能帶你去青樓才是主要原因吧?”
“胡說,龜爺我其實那種沉迷女色之人?”龜丞相正氣道。
“行了?!庇嗲瑪[手,“龜爺你就安心住下吧,我跟我?guī)煾刚f了,龜爺你是我的朋友,她不會再對你怎樣的,就是以后你要有眼力見,不要多嘴,把這件事爛在心里就成。我?guī)煾赶矚g安靜?!?br/>
“明白,明白,龜爺我有分寸!”龜丞相開心的點著頭。
余乾不再多說,拍了拍小老頭的肩膀,折身回屋。
走進(jìn)屋子的時候,余乾發(fā)現(xiàn)葉嬋怡不在,他又趕緊出門四下查看,不見人影。
就在余乾想出門找人的時候,上頭傳來了葉嬋怡的聲音,“在這?!?br/>
余乾回頭望去,葉嬋怡正坐在屋頂。
沒做多想,余乾直接跳了上去,落在葉嬋怡的身側(cè)。
底下的龜丞相極為有眼力見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躲著,恐驚天人。
“嬋怡,跑這來做什么?!庇嗲黄ü勺?,挨得很近。
葉嬋怡眉頭微蹙,很快又舒展開了。
因為余乾的親昵稱呼,更因為余乾的驀然靠近。
從小到大只有圣女這么喊過她,更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性離的她這么近。
本能的抵觸卻最終敗給了心里的自己。
不可否認(rèn),葉嬋怡絲毫不反感余乾,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??赡苁且驗閷Ψ皆姷阶钫鎸嵉淖约喊桑谑菨撘庾R的就認(rèn)可了對方的重要性。
“說來,我長這么大,還是第一次爬上自己的屋頂,沒想到風(fēng)光還這么好。”余乾用平和的語氣起了個頭。
視線攏在左側(cè),那邊就是七里巷的碼頭了,依舊繁忙,人聲鼎沸,涼爽的秋風(fēng)裹挾著濃烈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。
隨著適應(yīng)這個世界,余乾也愈發(fā)喜歡這個昌盛的古代人間。
但是這一次,余乾另有所指。
借著看風(fēng)景的名義,看著葉嬋怡的側(cè)臉。
遠(yuǎn)處火光的投射下,葉嬋怡的側(cè)臉糅雜著些許黑暗,將輪廓模糊化,從而帶來的是一種全新的視覺盛宴。
她抱膝而坐,裙擺鋪散開,整個人如白蓮綻放,充滿了圣潔感。
絕色使人神清。
“你再這么盯著我,別怪我不客氣了?!比~嬋怡淡淡的說了一句。
其實這時候,余乾很想調(diào)情的來一句,怎么個不客氣,表演給我看看,我這人耐懟。
但是顯然不能,不比以前,這個女人很猛,惹不起,他乖乖的將視線收了回來。
周圍一時間陷入了安靜,葉嬋怡似乎很享受這種寧靜,視線空靈的看著遠(yuǎn)方。
余乾眼球一轉(zhuǎn),突然親手輕腳的跳入隔壁鄰居家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