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魔踏八荒的巡游之旅,引起了陰陽兩世極大的動蕩。
行至后來,妖邪匯聚而來的黑淵之氣,化作實質的潮汐,在大地上翻涌著,已成移動的天災,行走的兇域,所到之處,萬靈皆避。
陰世的鬼神為之震動,陽世之民為之驚恐,就連八荒原的官府,都是火速上報,讓那些陷入奪嫡之亂中的袞袞諸公都為之驚震。
陰陽互不相擾的避世之約,被莫天歌踏在了腳下肆意蹂躪著。
莫天歌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引起什么,但他卻是毫不在意,因為這是料理的一部分過程。
料理的過程與層次都是多樣的,并不是將菜做好,裝在盤子里給食客,那就是料理的全過程。
廚師料理時的身姿,以及展示出來的技藝,那也可以算作料理的一種過程。
莫天歌以手撐頜,端坐于骨車之中,俯瞰著外界風云變幻。
因妖邪齊聚而吸攝而來的黑霧,在翻涌時竟泛起了詭譎的低鳴,如獸的笑聲,也如鬼的呢喃。
當莫天歌加上太陽球食譜buff時,與人漸遠,與天漸近,心與萬物同存同在,所以,他很清楚的知曉,這是黑淵的“意志”。
這意志,并非活性的,只是一種概念的稱呼。
單純的火苗,并不算什么,但匯聚為大火,開始漫山遍野的燃燒時,卻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,水也是如此,一滴水毫無意義,但匯聚如海,在人們口中卻有了各式各樣的形容,仿佛大海有著自己的意志,性格,動作一樣。
而黑淵之氣此刻所呈現(xiàn)也是這種反應,當黑淵之氣極度凝聚后,黑淵的“意志”,也自然而然的在莫天歌的感知中誕生了。
這意志,敘說著破壞的真諦,祂渴望著以災劫之名,肆無忌憚去蹂躪一切。
莫天歌聆聽著黑淵的意志,卻俯瞰著外面那些被他奴役束縛的妖邪,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莫名笑意。
莫天歌從黑淵的意志中,窺見了此世的“妖”之道路。
是水蛟,就鼓蕩江河,漫淹千里,讓大地化作澤國。
是火鳥,就操火縱焰,焚天灼地,讓世間成為火海。
也如那白煞王,身為虎妖,心中別無它求,只是遵循天性升華而來的妖性去吞噬人畜,奴役幽冥萬鬼,如此方是念頭通達,妖心暢快,可謂至樂也。
沒有節(jié)制,也不需節(jié)制,由天性升華而來的妖性,便已是一切。
沿著這條路走下去,也許有一天,大地將會誕生一只恐怖的幽冥白虎,它醒來時,以幽冥之災的名義,不斷吞噬大地上的一切生命,而當它睡著時,無量倀鬼從它身上流淌而出,演化為一方恐怖的幽冥鬼蜮,顛倒陰陽,逆轉生死。
如此姿態(tài),如此威能,讓莫天歌不由得想起仙道藍星的一些野史傳說。
第三紀元群星紀,截止至今不過百年而已,這是仙道文明翱翔星河的輝煌歲月,第二紀元群星紀,有數(shù)千年到上萬年的時光,這是藍星文明的篳路藍縷之旅,而第一紀元,則是橫跨數(shù)百萬年,甚至可能延綿千萬年之久的時光。
在那連史書的未曾有的蠻荒年代中,存在著太多光怪陸離的傳說。
曾有一些考古學者提出,第一紀元的大地之中,曾有荒神,也稱荒獸,存在本身就是世間無與倫比的大恐怖,人類以及其他生命皆是其餌食,人們難敵荒獸之威,逃入山中,成為了避世隱藏的山中之人,然后秘密尋著這討伐荒神之獸的方式。
這些山中之人,便是人類最初的仙,而那些考古學家之所以如此認為,是因為,傳說中的仙典【山海經(jīng)】,據(jù)傳便記錄了無數(shù)荒神之獸的生命形態(tài)以及力量奧秘,只可惜,山海經(jīng)仙典已經(jīng)在失傳,僅剩下一些殘篇,演化為天罡三十六變,地煞七十二變一類的法門,甚至于連這天罡地煞之變,也大多殘缺失傳了。
那些考古學家對于第一紀元的推斷是否正確,這無人知曉,也缺乏論據(jù),只是,從黑淵意志中窺見的這些信息,卻讓莫天歌聯(lián)想到了關于荒神之獸的說辭。
那白煞王的最終成就,便和符合那些考古學家對荒神之獸的論述,真的讓它證就這個果位,這個世界的生命將徹底跌落到無以名狀的大恐怖之中,因為他們活著,都終將面對著無影隨行的幽冥吞噬之災。
“很有趣的妖之道,不知道那黑淵妖君,是否已經(jīng)摸到了荒神之獸的邊!”
莫天歌分析著這條黑淵妖道,然后以藍星的仙道境界去對應,一旦開始吞吐黑淵之氣,身體開始蛻變,便可謂入道,不論是妖獸亦或是妖邪,皆是這個過程中,無非是程度不同,也可命名為一階。
身體已經(jīng)大致蛻變的差不多,心靈開始蛻變,升華出妖性的真妖,便可謂得道,也可對應二階。
身心皆已徹底蛻變,向著演化為天地災劫的荒神之獸踏去,便可謂證道,是三階。
而成就荒神之獸,便是成道,可謂四階,放在仙道藍星,也是正兒八經(jīng)的真仙了。
黑淵妖君能夠開創(chuàng)出黑淵法典,天賦才情絕對不差,應該已經(jīng)踏上證道之路,最低都是三階的存在,只是莫天歌還不清楚黑淵妖君已經(jīng)在證荒神之獸的路上走多遠了。
雖然可以類比,但以大圖朝的底蘊,同樣的三階證道者,是沒辦法和仙道藍星比的。
三階證道者,在仙道藍星基本都冠以反虛道君之名,在第二紀元中的反虛道君,行呼風喚雨之神通,招來雷暴與暴雨,雖能屠一城,但也僅止于此了,而第三紀元的反虛道君,已經(jīng)是體外搭載多重外置天地元氣熔爐,能量近乎無限,彈指超電磁炮,手搓核裂變爆破的鎮(zhèn)星級戰(zhàn)斗力。
人與人的差距是不能一概而論的,反虛道君也是,尤其是時代已經(jīng)變了的情況下。
只是,那是對仙道藍星而言的,對手頭沒有核彈頭這些大殺器法寶,只有一柄民用級的電鋸法寶,和兒童玩具級彈弓的莫天歌而言,一個土著的三階證道者,是一個難纏的目標,但也不是不可能嘗試挑戰(zhàn)。
這條依托黑淵展開的妖道,是生命之敵,莫天歌要在大圖朝行走,黑淵妖君便是繞不開的。
戰(zhàn)略上藐視敵人,戰(zhàn)術上卻要重視敵人,莫天歌心頭轉過無數(shù)念頭,但皆不曾浮現(xiàn)于臉,從白煞王手中得到了那一枚蘊含了七層黑淵法典奧秘的符箓,在其手中盤旋著。
切換為太陽球食譜buff的時候,莫天歌依靠著“與天漸近”的特性,分析著黑淵之氣的奧妙,而切換為破魔八陣buff的時候,莫天歌卻以魔性,嘗試將黑淵之氣納入自身廚藝領域的支配之中。
偶爾,莫天歌還會做一些實驗,外面那些被骨車束縛的妖邪,就是上好的實驗小白老鼠。
當然,實驗用的小白老鼠只是兼職,它們的主要職業(yè)還是食材,它們的恐懼與痛苦,皆是上好的調味料,而這一路走來,便是火候的烹飪。
廚師,從不是離開了灶臺便一無所成的存在,廚藝,從不是如此不便之物!
對真正的廚師而言,烹飪的形式與技藝可以是千變萬化的,對兩張頂尖食譜加持之下的莫天歌而言,就更是如此。
烹飪,可以貫穿言行舉止,只要有心,任何事皆可是烹飪的一環(huán)。
料理雖未真正的出鍋,但在一路的烹飪之下,卻已有玄之又玄的“香味”,飄蕩于四方。
這“香味”的載體,便是那些幸存下來的民眾,他們以口耳相傳的方式傳遞著這“香味”,漸漸,人們皆知……食人之妖邪,終將被駕馭著白骨之車,身裊煌煌血焰的天魔所吞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