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下微微收勁,一個鐵棍仍舊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頭上。
劉基赫膝蓋一軟,跪了下去,頭上沒有流血,卻是足夠痛的,男人還保持著扭曲的姿勢,白眼一翻昏了過去,倒在了尹宗佑的身上。
霧眠上手試了試鼻息,還好,沒死……
吞了一口口水,還好上輩子打昏人也有習(xí)慣了,這兩都沒死,奇跡奇跡。
而另一邊,姜錫潤也等到了警車,很快便有警察來到了考試院,也找到了霧眠與尹宗佑。
在一片混亂中,幫著把已經(jīng)昏死的尹宗佑抬上救護車后,霧眠正琢磨著悄悄溜走。瞅到一個沒有人注意的時刻,霧眠便悄悄退開。
可是腳步?jīng)]有挪幾步,便被人喝住了。
“毛霧眠!”
人聽到自己的名字,第一反應(yīng)就是回頭,霧眠下意識立馬轉(zhuǎn)過頭尋找著聲源,嘴里還嘟囔了一句:“誰?”
接著,霧眠看到是誰后便僵在了原地。
只見車成烈站在一輛警察旁,與她對視的目光里三分震驚,三分疑惑,三分憤怒,剩下的九十九分都是仿佛在看一個神經(jīng)病。
就那短短的幾秒對視里,霧眠在心中擲硬幣,跑,還是不跑,算了,都看到了,跑得掉?光腳的跑不過穿鞋的啊……
車成烈像頭氣沖沖的牛,很快跑到了霧眠身邊,小小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:“你為什么在這里?還有這個衣服……”
霧眠糾結(jié)著揚起一個微笑,緩緩說道:“你相信我嗎……我能解釋……”
與此同時,姜錫潤正扯著一位女警官——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蘇巡警——指著霧眠所在的方向,嘟嘟囔囔著什么,接著兩人就來到了車成烈與霧眠的身邊。
“就是她啊……先是一個錘頭……然后把我推了出去……那個大嬸拿著刀啊,這么長……”姜錫潤像是一聒噪的鳥,嘰嘰喳喳地語無倫次,他確乎還是緊張害怕的,手死死攥著蘇巡警的衣服,仿佛要把衣服給人拽下來。
“車刑警?”蘇巡警有些意外,“您認識?”
車成烈雙手插著腰,看著霧眠,沒有說話。蘇巡警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霧眠,不再說話。姜錫潤躲在蘇巡警的背后,也安靜下來看著霧眠,閉上了嘴。
霧眠咽了咽口水,說道:“我還是個孩子……我能解釋……”請問現(xiàn)在如何編造出一個完整合理的故事……在線等,急……
“怎么辦……”雙胞胎哥哥說道。
徐文祖將食指放在了嘴邊:“噓?!?br/>
兩人站在陰影處,只見考試院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居民,警察已經(jīng)拉起了黃線,整個樓已經(jīng)被查封了。
雙胞胎哥哥打開車的后備箱,詢問道:“她……她怎么辦……”后備箱里的女孩還沒有死絕,只是昏死了過去了,臉上血肉模糊。”
相比起雙胞胎哥哥的緊張,徐文祖更加平靜依靠在車旁,可是倘若細看,他的目光愈發(fā)變得不善與暗沉,黑色的瞳孔之下,仿佛暗夜里的兇海,看似平靜無波,卻已經(jīng)暗流涌動,旋渦聚集,萬物不生,旋渦深處,更已猩紅一片,血色漫天。
詢問室里,車成烈與霧眠大眼瞪小眼。
看著眼前一臉無辜的女孩,車成烈仿佛瞬間回到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,然后他就被坑上了。
“你說你被打昏了?醒來就在樓里?”車成烈看著手中的單子問道。
“是的?!膘F眠乖巧地回答道。
“那你怎么跟我聯(lián)系的?能聯(lián)系還不報警?”車成烈眼睛瞪得像銅鈴。
霧眠繼續(xù)乖巧地搖頭:“不知道,我沒有聯(lián)系過你,沒見過手機?!比艘欢ㄒ獙W(xué)會裝傻。
車成烈立馬反駁道:“不可能,我接了你的電話……”
霧眠也搖頭:“不可能,我沒打,你怎么能確定是我,聲音像嗎?你確定嗎?你肯定嗎?什么時候打的?你怎么就肯定是我?不是錄音嗎?”
霧眠像只機關(guān)槍,連環(huán)發(fā)問,每一個問題都仿佛直擊車成烈的靈魂深處。
“我……”車成烈一向不太能說會道,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別給我扯犢子……”車成烈感覺一個頭兩個大,這事情怎么看都不對。
“哇……”霧眠狠狠掐了一把大腿,“你不關(guān)心我!我一個小女孩被關(guān)起來!我都說過了……你不管……你不安慰我……你就知道問我……我什么也不知道……太可怕了……我要找媽媽……”
車成烈不怕天不怕地,就怕霧眠哭,想當(dāng)年在警察局,她就是這么賴著他的?!安皇?,你別哭……”車成烈的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。
“哇……”霧眠哭得更加來勁了,摸一把鼻涕控訴一句,擦一把眼淚控訴一句,小臉摸得跟花貓一樣。
還沒等車成烈說什么,蘇巡警先進來帶走了霧眠,結(jié)束了像鬧劇一樣的詢問。
半個小時后。
換了衣服,坐在警察局吃著漢堡薯條的霧眠沒有絲毫愧疚。
車成烈看著眼前的女孩,從心底里感受到一股無奈?!俺院脹],吃好回家……”車成烈小心翼翼地詢問道,生怕惹得著小姑奶奶再哭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