霧眠并不知道二樓的臺階上,已經有人幫她處理仇家了。此時的她正在糾結,要不要直接給毛泰九打電話提前離開。還沒有等她行動,卻看見毛泰九已經來了。
只見男人從香檳塔桌的另一邊朝她走來,不緊不慢,修長的雙腿,筆直的身段,霸氣而又優(yōu)雅,讓人感覺無法輕易靠近。
霧眠有些慌神,那個看著她向她走來的身影,讓她心動不已。
“走吧??梢曰厝チ恕!泵┚耪f道。
明亮的地下室里,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布滿了污漬與血垢,一條長桌上,放著各種鐵錘,一個年輕男人正跪在地下室的中央,鼻青臉腫,身上盡是傷痕。
毛泰九獨自一人緩緩走來,宴會上的西裝已經換成了黑色的雨衣,包裹著他高大的身材。他走到跪著的男人面前,男人仍然是有意識,他抬起頭來,可是只能支支吾吾地叫喊著,像個難以言喻的啞巴。他的眼中盡是憤怒與恐懼,他看著眼前的男人,一股戰(zhàn)栗從心底向四肢擴散著顫抖著。
“清醒了嗎?”毛泰九問道,他蹲下的動作仍然優(yōu)雅無比,語氣親切地像是對朋友的問候。
男人盯著毛泰九,像只困獸一般發(fā)出陣陣低吼,毛泰九笑了笑,說道:“我忘了,你已經說不了話了?!彼恢皇?,揪起男人的頭發(fā),燈光下,跪著地上的男人側臉上有一條血痕,沿著傷痕,有人又在同樣的地方劃了一刀,力道之深足以見到肉骨了。這正是李鎮(zhèn)。
毛泰九欣賞著南相泰的杰作,隨后松開了手。李鎮(zhèn)沒有辦法說話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毛泰九細細挑選了一個鐵錘,和一把刀。接著毛泰九用彎刀劃開了自己左手,略帶痛苦與快樂的嘶吼從他的喉管里發(fā)出,他興奮地看向李鎮(zhèn),目光皆是迫不及待。
李鎮(zhèn)微微一顫,一種更深的恐懼包裹著他,他倒在地上蠕動著想要逃離,卻寸步難行。毛泰九再一次靠近了他,鮮血順著他的左手掌心涓涓留下,男人似乎毫無感覺,自身的疼痛仿佛只是助興的工具罷了。
“不要……”李鎮(zhèn)猙獰地喊出這兩字?!澳阏f說你,為什么趕著想死呢?!泵┚虐淹嬷F錘,語氣漫不經心,“你爸爸也快完了,知道嗎?你提前下去幫他掃掃黃泉路不也挺好嗎?”
“為什么……”李鎮(zhèn)目光閃爍,艱難地吐著三個字來。
毛泰九笑出來聲,“你猜猜?!蓖鎯核频幕卮鹜昀铈?zhèn)后,毛泰九高高揚起了鐵錘,朝著李鎮(zhèn)的臉重重砸去,一聲悶響,回蕩在空寂的地下室里。
嘭。
嘭。
嘭。
就在毛泰九處理完李鎮(zhèn)的第二天后,另一件事措不及防地發(fā)生了。霧眠的父親,金文作死了。按照毛基范的說法,金文作是被□□火拼報復死的,等到霧眠趕回老家時,看得到的只有骨灰盒里的一抔灰土,再無其他了。
黑白相映的靈堂上,霧眠穿著黑色的喪服恭敬地跪在靈堂的一側,向所有前來哀悼的人致謝。霧眠從來到這個世界,就沒有怎么見過這個父親,但寥寥數(shù)面,她也能感受到這位父親對原主的愛。害怕毛基范對她下手,所以努力辦事,最后也可以說是為毛家死的了。
“謝謝?!膘F眠機械地向每位來賓道謝,在外人看上去她確乎是悲傷極了,眼神空洞而悲哀,面色蒼白。毛基范在金文作的葬禮上沒有吝嗇,排場很大,補償也非常豐厚。他承諾了霧眠今后所有的生活花銷,并且決定收養(yǎng)她在毛家。到底毛家錢多,也不愁養(yǎng)她這一個,她自然是感恩載德地接受了。想來,其實她與南相泰的處境也差不多,只有她表現(xiàn)出了價值,毛基范不會厭棄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