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><>不管張氏怎么給王元兒臉色看,嘴上怎么說著不中聽的話,日子還是忽溜著過,很快就到了八月中秋佳節(jié)。
一大早,王元兒就準備出門去買過節(jié)的肉菜,王婆子正備著各色供品祭祀奉神,見她提著籃子要出去,便叫住了她。
“元丫頭,今天過月神娘娘的節(jié),你們今晚也別開火了,過來正屋一塊兒吃。”
張氏拿著一扎剛燒著的香走了出來,聽到這話,就尖酸地道:“娘,人家是做大生意的老板娘了,吃的自然是山饈海味,哪會瞧得上咱們這些寒門小戶的蘿卜青菜?您還是別自找沒趣了!”
王元兒翻了個白眼,道:“要說山饈海味,我倒真沒嘗過,倒是二嬸,常吃這東西,不若你告訴侄女,那是個什么味兒?前兒我還看敏兒和福全他們拿著個大雞腿在房里頭啃呢,阿奶,你嘗過沒?”
王婆子臉微沉,眼刀冷颼颼的朝張氏那邊刮。
張氏打了個激靈,那雞腿是偷偷的買了回來自家躲著吃了的,也沒給兩個老人那邊送去,這死丫頭是怎么知道的?還捅了出來。
眼刀鋒利,張氏忙的斂了神陪著笑道:“娘,這雞腿是敏兒舅母見他們幾個饞給賞了一個,您和爹前些日子嚷著天口熱想吃淡口的,媳婦便沒敢送這油膩物過去!”
王婆子哪里不知這是說辭,也懶得理這媳婦的花花腸子,哼了一聲,看著王元兒道:“你別管,今晚就過來正屋吃,一家子鬧乎鬧乎?!?br/>
“可是二嬸她……”王元兒故作遲疑。
“我說過來就過來,什么時候這個家是你二嬸說了算?”王婆子惱怒地將手中的托盤重重一砸,那上面的茶水杯都給顛了顛。
這話不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么?張氏嚇了一跳,連忙笑道:“就是,你阿奶說讓過來就過來唄?!?br/>
要是忽略那幾乎從牙縫出來的語氣,王元兒少不得會覺得這是出自真心的,可惜了!
她忍著笑,咧嘴道:“那孫女今兒就省一頓的飯錢了!”
話畢,笑瞇瞇地挎著籃子回了自家東屋,見在炕上睡著的寶來醒了,將他抱了起來逗著。
“今天過八月節(jié),咱們寶來也要好好拜拜月神娘娘,保佑咱們寶來快高長大,聰明伶俐喲!”她笑著刮他的臉,逗得他咯咯地笑起來。
這幾天她著實閑,新的作坊有錦記的人在建造,她也沒什么干的,也就去現(xiàn)場指點了一兩下該怎么建更方便行事。
所以,如今她們姐妹幾個,就專心只做那茶葉鹵蛋香干的吃食了。
只是,這到底是小本經(jīng)營,離發(fā)家致富還遠著呢,雖也有豆腐乳的三成股,但沒有人嫌銀子多,繼續(xù)開源才是正路。
也是該琢磨一下,要做些什么才能富起來了,好幾張嘴吃飯呢!
“咦,大姐,你不是去買肉?呀,小弟也醒來了,我來抱吧!”王春兒掀簾走了進來,見大姐在發(fā)呆,便問了一句。
“沒事,就讓他在炕上玩會。阿奶說了,讓咱們今晚都去正屋吃,所以不用去買肉了,你也可以輕松點兒!”王元兒笑著解釋。
王春兒哦了一聲,拉過一旁的針線簍子,就要做起針線活來,又想到自己剛剛所見的一幕,便有些遲疑。
“大姐!”
“嗯?”王元兒漫不經(jīng)心地應了一句。
王春兒蹙著眉,仔細凝神想了想,道:“沒事了!”
王元兒覺得奇怪,看過去,見她眉頭深鎖,一臉不得其解的樣子,便道:“到底咋了?都是嫡親的姐妹,有啥事不能和大姐說的?”
王春兒抿了一下唇,半晌道:“大姐,剛剛我去茅房,瞧見敏兒在茅房邊上吐得厲害呢!”
原來是這事,還以為是什么呢,王元兒不在意地道:“我還以為出了啥大事,吐就吐唄,依我看吶,她肯定是前兩天躲著吃雞腿吃撐了!”
那天她瞧得明白,自家二嬸藏著捏著,跟做賊似的拿著一包東西進了西屋,她好奇,偷偷隨了上去,卻是她買了幾個雞腿來,一家子幾個分了,還小聲不吩咐不要去阿奶那邊說!
真真是好笑,跟誰沒吃過雞腿似的,這么小家子氣,也是上不了大臺面的。
所以王春兒這么一說,她就覺得王敏兒吃撐了,別看八月中秋了,這天可都還悶熱著呢,吃肥膩的,哪里受得住?
王春兒卻是滿目擔憂,咬了咬牙,紅著臉又道:“可是大姐,敏兒她這個月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換洗呢!”
沒有換洗?
王元兒一時沒轉過彎來,傻傻地問:“什么沒有換洗?”
王春兒翻了翻眼,自家大姐,明明是那么聰明的人,有時候咋就轉不過彎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