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舊是那般稚嫩的聲音,但聽上去卻是非常成熟,而且內(nèi)容老練,若不仔細(xì)去辨別,別人還以為發(fā)言者,就仿佛是一個久經(jīng)戰(zhàn)事的老謀深算之人。
此一言出口,在場的眾人皆是震驚,這其中包括了徐忠杰。原因很簡單,開口之人既不是德高望重的程昱,也不是眾將的某一個,而是一個九歲的孩童。
那孩童正是曹操之子曹沖!
所有人的目光,都落在了曹沖身上。當(dāng)然,這目光之中,大多是驚異,也有贊嘆。不過,在這目光之中,徐忠杰仍舊是讀出了些許的嫉妒。只不過,這嫉妒的目光,并不是來源于其他將軍,而是曹操的三兒子——曹彰。
“年紀(jì)輕輕,就有這般見識,不知是福還是禍?”察覺到了曹彰嫉妒的眼光,徐忠杰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,他心中有些擔(dān)憂,“今后曹沖成長的路太過艱難,我若要扶助于他,必須要防范曹彰曹丕等人的加害!”
徐忠杰心中雖然這么想,但是表情卻并不那么擔(dān)憂,反而是欣喜起來,拱手向著曹操道:“少公子年少聰穎,今后必成大器,在下恭賀主公了!”
“沖兒厲害了,竟是懂得這些!”徐忠杰話音剛落下,曹操便是開懷大笑起來,卻是將目光望向了曹彰,“彰兒,不讀書而好弓馬,豈不是一代莽夫?”
“父相教訓(xùn)的是,兒定會抽空多讀讀兵法謀略!”曹彰被曹操這么一看,臉上當(dāng)即嚴(yán)肅起來,拱手回話,言談之間多是謙卑。當(dāng)然,這種表情,有沒有作假的成分,便是不得而知了。
“少公子出來一趟,學(xué)到了很多東西,今后若是能更加勤勉,必然能夠成為一代英主!”
程昱的說法,顯然是話里有話,意欲勸諫曹操定立曹沖為世子。曹操自然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,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回答程昱,而是冷靜地說道:“沖兒還是有些年少了。”
別人或許聽不出其中的意思,徐忠杰卻是能夠明白。曹沖年幼,論及聰明智慧,確實超過幾個兄長很多。可若是論及為人處世,乃至是戰(zhàn)功政績,那完全是比不上曹彰與曹丕的。
若是曹操現(xiàn)在就決斷立曹沖為世子,作為將來承繼自己千秋大業(yè)的人選,那很顯然有著廢長立幼的嫌疑。不光如此,縱然曹沖聰明智慧,可這又能代表什么?縱然,曹沖深受曹操的喜愛,可這又能左右什么?
最簡單的一個原因,那就是作為一方雄主,曹操需要平衡自己陣營之間的各方勢力。
廢長立幼,一旦處理得不好,必然會導(dǎo)致陣營四分五裂。那么對于曹操來說,自己花費(fèi)二三十年建立起的千秋大業(yè),就會徒勞無功了,乃至于最終分崩離析。這是他覺不愿意見到的情況。
故而,在這么多的考量之下,曹操并沒有急于確立曹沖為世子,顯然他這是在等待時機(jī)成熟。一來是等到曹沖年長以后,有了應(yīng)付各方勢力的才能;二來則是要等到曹沖積累到一定功勞后,再做決定。
至少,曹操要在表面上下足了功夫,讓自己陣營內(nèi)的諸多將領(lǐng),看得清楚,將來曹沖被立為世子,除了序齒之上的不合理外,其他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乃至于合法的。
“請丞相按照曹沖所說行事,若是如此,傳揚(yáng)海內(nèi)以后,則天子子民歸心,士族愛戴!”
望著曹沖那有些稚嫩的面龐,徐忠杰隨后拱手,勸諫著曹操。對于徐忠杰來說,曹沖是他要扶助的對象,他必須想方設(shè)法地,要讓曹沖活下去,更要讓曹操立其為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