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高干心中升起不祥預感的一剎那,大門之處,便是闖進了一名軍士。大雨之中,軍士神色慌張,他的臉上流淌著的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,亦或者是兩者夾雜在一起了。
“什么?”
高干以為自己聽錯了,雖然眼下大雨不斷,但很顯然還沒有到暴雨成災,引發(fā)洪水的地步。故而,當軍士稟報情況的時候,他是十二萬分的不相信。
“將軍!汾水上游,不知怎么一回事,突然發(fā)來大洪水了!”
軍士將自己先前的話,再仔細地重復了一遍。
這一下,高干沒有聽錯,他聽得非常真切,消息入耳,他的腦海里一陣懵圈,整個人也傻傻地站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
“完了!”
“轟隆隆——”
洪水鋪天蓋地的聲音,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太原郡城。很多人都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事實,一時之間,百姓們四處逃竄,官兵們也緊隨其后,顯然整座太原城都亂套了。
“轟——”
有著毀天滅地一般氣息的洪水,沿著汾水河道,一路奔騰,很快就沖擊在了太原郡城墻上。
只是一瞬間的事情,近十丈高,又有五六長厚的的城墻,便是被沖擊出了一個豁口。
洪水如同猛獸一般,沖進豁口,進入郡城之內(nèi),在各處民房之間肆虐著。如此這般,洪水四處游走,半個時辰后,整座太原郡,成為了一座水城,低矮一些的民房,在水面之上只留下了幾片瓦覆蓋著的頂梁,稍高一些的,也沒有整個屋頂都露出水面。
不論是只有幾片瓦的頂梁,還是不完整的屋頂,此刻都站滿了百姓。大雨之下,這些人有的哭爹喊娘,顯然是身邊的親人被洪水沖走,下落不明,有的則是指天叫罵,亦有的人滿臉求生欲望,呆滯地坐在屋頂上,在大雨之中,望著滾滾洪水,從自己面前流過。
與之相應的,洪水之中,牲畜尸體漂浮,順著洪水,流到遠方,當然不時之間也可以看到,百姓們的身影趴在浮起來的巨木上,求生欲望勝過一切。
“父親,這洪水來的太不一般了,你看,整個太原郡城都被淹了。在往前看,河谷平原一代,地勢低洼,這洪水根本沒辦法迅速排出去!”
太原郡城的府衙屋頂上,包括高干在內(nèi),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。對于他們來說,這一場洪水來的太猛烈了,甚至是可以這么說,毫無預兆。
“百姓們離亂,官兵們也是自顧不暇,我們……哇!”
高干的心中像是堵了一團火,話剛說到一般,便是大口咳血,整個人便是昏昏沉沉的,差點暈倒落入洪水中。幸虧有人扶住了高干,要不然他也跟那些百姓一樣,落入洪水中,被沖到不知什么地方去。
“蒼天要亡我高干啊!”
被扶住的高干,仰天嘶吼著,他不知道是在發(fā)泄心中的恐懼,還是在怨天尤人??傊?,眼前的場景,讓他之前的幻想,盡皆是化作了水中之月。
“父親,堅持住啊!大雨結(jié)束后,洪水必定會退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