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雪綠聽了謝曉燕和蔣白卉的話后,心里涌起一股十分詭異的感覺。
她們口中的溫教授跟溫如歸實在太像了。
不過如果對方真是溫如歸的話,他怎么突然來學校做教授了?
關鍵是之前兩人通電話他壓根沒有提起這事情。
佟雪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,決定去辦公室那邊碰碰運氣,看能不能見到這位傳說中貌賽潘安的溫教授。
只是說來容易,實踐起來并不簡單,她根本不知道溫教授的辦公室在哪里,要是冒然跑到物理系去找人,又太打眼了一點。
佟雪綠在學校逛了一圈沒啥收獲,正打算回去繼續(xù)學習,迎面就走來一群外語系的女生。
其中走在幾人中間的女生最搶眼,一身白色的連衣裙,裙角飄飄,她的頭發(fā)沒有像這年代很多女生梳成麻花辮,而是隨意披在肩膀,卻一點也不顯得凌亂。
佟雪綠認得這個女生,這時候沒有?;ㄏ祷ㄟ@東西,如果有的話,這個女生就是法語系的系花錢蔡欣。
錢蔡欣的目光也落在佟雪綠身上,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打量著她。
佟雪綠雖然跟她見過幾面,但彼此不熟悉,不想就在她經(jīng)過自己身邊時,錢蔡欣突然停了下來。
“佟同學你好,我叫錢蔡欣。”
佟雪綠怔了一下,隨即打招呼道:“你好,錢同學。”
錢蔡欣紅唇微勾:“以后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了。”
佟雪綠又是一怔,但很快反應過來:“錢同學轉系了?”
錢蔡欣點點頭,伸出一只白皙的手:“我剛辦了手續(xù),以后我就是英語系的學生了,請多多指教?!?br/>
佟雪綠握住她的手:“歡迎你?!?br/>
打過招呼后錢蔡欣笑著離去,佟雪綠還能聽到她們的對話。
“欣欣,你為什么要轉系啊?”
“對啊,我們國家跟法國有建交,你父母又是駐法大使,你學法語的話不是更好嗎?”
錢蔡欣:“我個人是很喜歡法語的,我之前也想把法語學好,希望以后能我和爸爸一樣當駐法大使,不過我最近發(fā)現(xiàn)我對法語失去了興趣,怎么也學不進去,掙扎了好久沒辦法才只能轉系?!?br/>
“原來是這樣,那真是太可惜了,你的法語發(fā)音那么標準,我原本還想跟你好好學習呢。”
“我也是,英語跟法語完全不同的語言,真佩服你敢重頭開始?!?br/>
錢蔡欣:“雖然我轉去英語系,但我們還是住在一起,以后你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,還是可以問我?!?br/>
等她們走遠了,佟雪綠便聽不到她們的對話,不過她覺得錢蔡欣沒有說真話。
1978年年底國家會和米國恢復建交,到那時候英語會得到極大的推廣,反而法語屬于小語中。
這年代很多學習法語的學生畢業(yè)后都被公派到非洲援外,把寶貴的青春和美好的年華通通奉獻在非洲那片土地上。
錢蔡欣突然轉系,應該是家里人聽到了什么風聲,猜測到未來學習英語會更有用,所以才讓錢蔡欣轉系。
只是錢蔡欣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沒有跟大家說實話。
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測,也不關她的事。
佟雪綠回宿舍后繼續(xù)學習,之后和宿舍的人去上課。
等到晚上,她洗漱后正打算睡覺,突然有個其他宿舍的女生過來找她:“佟同學,樓下有個自稱是你哥哥的人找你?!?br/>
哥哥?
佟雪綠聞言秀眉一挑,她哪里來的哥哥?
宿舍的人也好奇了起來:“雪綠,你有哥哥在京大讀書嗎?怎么之前沒聽你提過?”
佟雪綠心里已經(jīng)猜到幾分,勾唇笑道:“是一個遠房的親戚,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對方考上京大了,我下去看看?!?br/>
眾人聽到她的解釋頓時沒興趣了,低下頭去繼續(xù)爭分奪秒地學習。
佟雪綠換上衣服來到樓下,遠遠就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大樹下。
今晚沒什么月光,路燈照不到那邊,但憑著超好的視力,佟雪綠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溫如歸。
溫如歸看到她出來,目光嗖然一亮,長腿朝前邁了兩步,但似乎又在擔心什么沒有繼續(xù)朝前走。
佟雪綠知道是溫如歸后反而不著急了,慢慢朝他走過去。
不算長的一段距離,她愣是走出了烏龜?shù)乃俣取?br/>
就,就很故意。
來到大樹下,佟雪綠站在離他一米的距離,上下打量著他道:“這位……難道就是風靡全校風度翩翩貌賽潘安的溫教授?就是不知道溫教授找我有何貴干呢?”
溫如歸如墨的黑眸盯著她,語氣小心翼翼的:“你生我氣了?”
佟雪綠歪著頭看他:“全校八|九成的人都知道溫教授來京大做客座教授,就我這個未婚妻還被蒙在鼓里,你說我該不該生氣呢?”
溫如歸上前兩步想來抓她的手,但又怕有人經(jīng)過看到對她影響不好:“雪綠,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。”
“我三天前來學校做了一次演講,那次本來是想聯(lián)系你,但因為是第一天來做客座教授,物理系的領導邀請我去吃飯,飯后大家圍繞著物理課題做了很多探討,直到我回基地都沒辦法抽出時間來找你?!?br/>
“今天是我第二次過來做演講,只是我沒想到學校突然有那么多人在討論我的事情,我擔心對你造成影響,所以才拖到現(xiàn)在來找你,你不要生氣好不好?”
此時的溫如歸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著急地為自己解釋,小心翼翼的樣子跟白天掐史俊民時完全判若兩人。
要是史俊民在這里,只怕會震驚得眼睛都掉下來。
佟雪綠雙手環(huán)胸:“那你為什么突然變成我們學校的客座教授了?之前怎么沒聽你提起?”
“之前聽你說在學校被史俊民欺負時我就有這個念頭,我們相隔那么遠,你出事我都沒有辦法保護你,所以我就想著如果我能來你學校做事的話,這樣便能多看顧著你。”
溫如歸又悄悄上前了一步,把兩人的距離縮短成只剩下半個手臂:“沒有告訴你是之前不敢確定申請客座教授的事情會不會被通過,另外,我也想給你一個驚喜?!?br/>
知道她三番幾次被史俊民陷害時,他又氣又自責,她是因為自己才會被史俊民為難的。
后來他想到如果自己若能來京大做客座教授,便能暗中保護她,順便也給史俊民一個警告。
只是當客座教授并不是他想當就能當?shù)?,他首先要得到基地那邊的批準,提出申請后要?jīng)過各中審核,這中間若是有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不通過,他便沒法過來。
因此他之前沒提起,就是不想她失望。
佟雪綠聽到他的解釋,如同被人塞了一嘴糖,糖融化了,甜絲絲的:“那你跟學校領導提過我們的關系嗎?”
溫如歸看她神色緩和,大膽上前來偷偷握住她的手:“自然是提過的,只是領導說最好不要大肆宣傳?!?br/>
客座教授雖然不是學校的老師,他們也是一早就訂婚了,但問題是他們兩人都太有名了太吸人眼球,要是兩人是對象關系的事情傳出去,就怕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們學校的教授跟學生談戀愛。
當然領導也沒讓他隱瞞著不能說,就是不刻意宣傳也不刻意隱瞞,但在學校期間還是要注意形象和影響。
佟雪綠想了一下,這年代其實還沒有禁止師生戀,禁止師生戀是到九十年代后才禁止的,而且認真說起來他們根本不算師生關系。
不過鑒于溫如歸現(xiàn)在的風頭正緊,她也不想被人當猴子圍觀。
想到這,她點點頭:“我知道了,對了,你見過史俊民了嗎?”
溫如歸點頭,并把今天發(fā)生的事情告訴她。
佟雪綠聞言手指在他掌心輕輕勾了勾,眨眨眼睛輕笑道:“溫教授,沒想到啊,你還能這么狂野?!?br/>
溫如歸的掌心被勾了一下,酥酥癢癢的,好像有羽毛輕輕撓過,但癢的不止掌心,還有他的心。
他看著她眼角那顆鮮妍的紅痣,心跳如雷,喉嚨滾動了兩下道:“雪綠,我想……”
話還沒講完,就見兩個學生從遠處走過來,佟雪綠趕緊用力一甩,大聲道:“哥哥,爺爺交代的事情我知道了,你回去吧?!?br/>
說完她轉身離去。
正想趁機提出抱她一下的溫如歸:“……”
佟雪綠跑出好遠轉過身來,看到站在大樹下的溫如歸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,嘴角忍不住勾起來。
哼,讓他說自己是哥哥。
自討苦吃了吧。
**
作為客座教授,溫如歸不定期過來做演講,重心工作依然在基地研究上。
第二天他就回基地去了。
就在他走后的第二天,一個消息在各大校園炸開了。
京大師范大學被爆出有人冒名頂替其他人的高考成績,公安局、教育部門以及學校已經(jīng)聯(lián)合查明真相,并快速做出了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