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如歸的臉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,喉結(jié)滾了好幾下都沒發(fā)出聲音來。
周焱和黃啟民兩人拿著飯盒正要去清洗,走過來正好撞見溫如歸紅得滴血的臉,不由狐疑地看著他。
周焱想起剛才他小氣吧啦不給自己吃肉就生氣,故意大聲道:“如歸你這臉是怎么回事?咋紅得跟猴屁股一樣?”
黃啟民也跟著笑道:“該不會是舍不得佟同志吧?”
佟雪綠唇角微彎:“明天是周日不用上課,我想留在基地給如歸做早餐和午餐,所以問他方不方便留在基地?!?br/>
溫如歸連忙點頭:“方便的,我現(xiàn)在就去申請宿舍?!?br/>
一起睡覺的事情他想都不敢想,可一想到她今晚會留在基地,明天又能見到她,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壓不下去。
周焱:“……”
黃啟民:“……”
他們兩人本來想取笑溫如歸,卻不想反過來被喂了的狗糧。
他們雖然都結(jié)婚了,可從來沒享受過如歸這種待遇。
就,就很羨慕嫉妒恨。
不管吃了一嘴酸檸檬的周焱和黃啟民,溫如歸帶著佟雪綠去申請登記住宿。
基地宿舍樓有多余的空房間,佟雪綠是蕭司令的孫女,又是溫如歸的未婚妻,這種身份自然夠資格留在基地。
基地有很多重要的研究成果和文件在這邊,為了保證安全,并不是每個人的親戚都可以留宿。
登記完后,兩人從辦公室出來沒有回宿舍,而是在基地散步消食。
溫如歸腦子里來回蕩漾著她剛才那句“想和你一起困覺”的話,感覺心跳快得幾乎沒法控制。
不過為了她的名譽著想,他只能拒絕:“今晚你就睡我的房間,我去登記的宿舍睡。”
他的房間什么都有,空宿舍平時沒人住,除了一張床什么都沒有,而且那頭宿舍沒人住,他不放心。
佟雪綠點頭:“好?!?br/>
看她應好,他心里忍不住涌起一絲絲的失落,要是這會兒不在基地多好,要是他們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多好。
誰知下一刻就聽佟雪綠側(cè)頭道:“晚上等大家睡了,你就悄悄過來我房間,我有大寶貝要給你看?!?br/>
大寶貝?。。?br/>
溫如歸心“咚”的一聲,被腳下的石頭一絆,差點跌倒出了個大丑。
佟雪綠連忙拉住他的手臂,戲謔道:“就這么激動啊?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
“還說沒有,你臉都紅成猴屁股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溫如歸不自在得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,眼睛根本不敢跟她對視:“不能現(xiàn)在就給我看嗎?”
佟雪綠搖搖頭:“都說是大寶貝,當然不能在外頭,而且……我只給你一個人看哦?!?br/>
溫如歸的臉紅得幾乎可以在上面煎雞蛋,腦海里完全控制不住浮起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設想。
大寶貝……只給他一個人看……
他實在沒辦法不想歪??!
佟雪綠歪頭看他的表情,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嘴角忍不住往上揚起來。
他們來到基地的菜園,里頭種了很多蔬菜,蔬菜蔥蔥翠翠。
在菜園西邊的角落沒用來種菜,而是種了不少花。
百花齊放,蜜蜂在花叢里飛來飛去,蝴蝶翩翩起舞,傍晚的夏風吹來,花香彌漫。
佟雪綠指著一束白色的花問道:“這些是莊院長種的?”
溫如歸點頭:“對,這些花都是莊院長和他夫人一起種的?!?br/>
上次他沒經(jīng)過院長同意就和周焱兩人摘了花去討好自己的對象,回來時他買了點心做賠償,不想院長沒生氣,卻提出要趕緊把聯(lián)誼的事情提上日程。
佟雪綠正好想到聯(lián)誼的事,笑道:“上次跟你提的事情,有人報名參加嗎?”
“有,單身的同志都去報名了,資料還在整理當中,要下周才能給你?!?br/>
落日的余暉照在她的臉頰上,如同染了胭脂般,看得他怦然心動。
耳邊是徐徐吹過的風聲,合著他的心跳聲,都快分不清什么是風聲,什么又是他的心跳聲。
突然他抬手指著一盆才發(fā)芽不久的植物道:“這個是我種的,等開花了,我給你送過去?!?br/>
她喜歡花,那天在學校他就決定回來親手給她種一盆花。
佟雪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,眼眸一亮:“這是什么花?”
“白色的山茶花?!睖厝鐨w神色羞斂,眼睛看著她,“你喜歡嗎?”
佟雪綠紅唇勾起來,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:“喜歡,這是獎勵你的。”
被她吻過的地方酥酥癢癢的,溫如歸下意識伸手摸了摸,眼底盛滿笑意。
兩人在菜園里逛了一會,夜色漸漸彌漫下來,菜園的蚊子也多了起來,兩人只好回去。
回到宿舍樓,溫如歸去整理空房宿舍,佟雪綠想一起幫忙,但溫如歸沒讓她動手。
他們兩人在一起時,除了做飯,其他事情都是溫如歸包了。
周焱參與的實驗突然被告知有新的發(fā)現(xiàn),他趕緊出門,臨走時把鑰匙給溫如歸,說他可以住自己的宿舍。
溫如歸拿了他遞過來的鑰匙,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:“謝謝?!?br/>
周焱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謝謝就不用了,明天你對象做的早餐分我一份就行?!?br/>
說完他急匆匆走了。
溫如歸捏著鑰匙,心里覺得這份交易很劃算。
夜色降臨,夜空中懸掛著一彎月牙,外頭傳來不知名的蟲鳴聲。
夜色迷人。
溫如歸站起來,眼底帶著依依不舍道:“你早點休息,我過去了?!?br/>
佟雪綠歪頭看他:“你去洗澡,回頭等大家都睡沉了,你再過來,我給你看大寶貝。”
“唰”的一聲,溫如歸的臉開始加溫。
“不能現(xiàn)在看嗎?”
佟雪綠一本正經(jīng)地搖搖頭:“不行,大寶貝必須晚上才能看?!?br/>
“……”
溫如歸走出宿舍時,腳步是飄著的。
等到十點鐘,其他宿舍的人都關燈睡覺了,周圍一片寧靜。
溫如歸好像做賊一般,躡手躡腳從周琰宿舍走出來,左右看了一眼,確保沒人后才走到隔壁宿舍,在門上輕輕敲了一下。
很快門就被打開了,他動作快速閃進去。
佟雪綠一秒進入角色扮演,面色嚴肅,輕聲喝道:“你這丫鬟真夠膽大的,上次爬爺?shù)拇脖蝗俗プ?,沒想到你不思悔過,這次還來爬床?”
“……”
溫如歸雖然能跟上她的思路,但哪里放得開,臉紅紅道:“我不是過來爬床的,我是過來看大寶貝的?!?br/>
“一開口就要看大寶貝,真不要臉!”
“……”
佟雪綠被他呆愣的樣子笑得不行,歪靠在他身上笑得肚子都疼了。
溫如歸扶著她,一臉無奈。
佟雪綠突然從軍跨包里拿出兩個木頭。
木頭被雕刻成兩個人偶,一男一女,男的像溫如歸,女的很像佟雪綠。
溫如歸眼睛一亮:“這是從哪里弄來的?”
佟雪綠在他身邊坐下,笑道:“我有個朋友叫蔣白卉,她外公是手藝人,我拿了我們的照片讓她外公幫忙雕刻的?!?br/>
溫如歸愛不釋手:“雕刻得栩栩如生,很好看。”
“那我的送給你,你的木偶放在我這邊,可好?”
溫如歸喜不自禁,把像她的木偶抓在手里,把像自己的木偶還回去:“對了,你說的大寶貝呢?”
佟雪綠眨了眨眼睛,一臉無辜的樣子:“這就是大寶貝,要不然你以為我要給你看什么?”
溫如歸:“……”
如果這就是大寶貝,那為什么要說不能讓別人看到,還要三更半夜才能看。
佟雪綠憋著笑,突然捂著嘴巴道:“你該不會想到什么流氓的地方去吧?”
溫如歸:“…………”他是的。
佟雪綠指著他指控道:“你的腦子難道不應該裝著物理嗎?現(xiàn)在一天天老想流氓的東西,你難道不覺得愧對你的恩師嗎?”
溫如歸羞愧得耳尖紅了: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佟雪綠手指在他掌心勾了下,拉長尾音:“所以你之前以為我要給你看什么大寶貝?”
溫如歸低垂著頭,臉幾乎燃燒起來,良久都沒吭聲。
佟雪綠在心里“嘖嘖”了兩聲,突然爬上床躺下,還怕了怕自己旁邊的位置道:“你快上來,我們靠著說會兒話?!?br/>
溫如歸想說這樣坐著也能說話,但他實在受不住能跟她親近的誘惑,把木偶放到桌子上就爬上床去。
佟雪綠給兩人蓋上被單,頭靠在他肩膀上道:“對了,你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我有感覺的?”
鼻尖撲來花香的清甜,那是屬于她身上特有的香味。
溫如歸心臟瘋狂跳動:“其實我第一次見你,就記住你了?!?br/>
那天晚上的月光也是這樣的溫馨,他腦子里一下子就浮起她的臉龐,每一處都那么清晰。
佟雪綠心中一動:“你這記不住人臉的毛病是什么時候開始的?是所有人的樣子都記不住嗎?”
溫如歸想了一下:“我也記不起是什么時候開始的,只記得有記憶開始就記不住其他人的樣子,男人還好一點,女人的臉很難記住?!?br/>
佟雪綠手驟然捏緊了,她懷疑溫如歸并不是天生臉盲,而是被程秀云虐待后才產(chǎn)生的心理毛病。
尤其是他不愿意記住女人的臉,她覺得那是他在保護自己,刻意忘記女性的臉。
心臟那個地方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,又密密麻麻疼了起來。
不過為了不被他發(fā)現(xiàn),她很快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
兩人身子挨著身子說了好久的話,不帶一絲欲念,卻讓彼此覺得心靈更加靠近了。
差不多十二點,溫如歸語氣帶著不舍道:“很晚了,你早點休息,我就在隔壁的房間,你有什么事情喊我就行?!?br/>
誰知佟雪綠聽到他的話,眉頭一蹙做出害怕的樣子:“哥哥,你不要走,我一個人睡害怕?!?br/>
這聲“哥哥”軟糯嬌柔,好像一根羽毛撓過他的心尖尖,讓他酥癢得不行,偏偏又撓不到。
溫如歸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:“要不……我在這里看你睡,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?”
佟雪綠嘟著紅唇搖頭:“不好,要是我半夜醒來看不到你,我會很害怕?!?br/>
溫如歸舔唇:“那我在椅子上坐著,整夜守著你?!?br/>
佟雪綠對上他無比真誠的目光,心中涌過一陣暖流:“你明天還要上班呢,要不……你今晚就睡在這里?!?br/>
溫如歸心砰砰直跳,她的話仿佛有魔力,蠱惑他想干壞事,但他還是很克制得搖頭:“不好,我們還沒結(jié)婚,這樣對你不好?!?br/>
這大傻瓜,他怎么就這么好呢?
佟雪綠鼻子酸酸的,抱著他的手臂耍賴道:“不行,反正今晚你就得在這里陪我,我們已經(jīng)訂婚了,睡一張床上有什么關系?”
溫如歸心里天人交戰(zhàn),有個小人兒說:“這么難得的機會你居然要走,你是不是男人?你是不是不行啊?”
另外一個小人兒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:“不妥不妥,這樣會損害她的名譽,你必須克制住你自己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