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,五點。
初春寅時的天色,還有些灰蒙蒙。
陳君臨已經(jīng)起床,換上一身黑色西裝,面色平靜的盤膝坐在雕像前,打坐凝神。
他眼眸輕閉,嘴里低聲喃喃,碎念著地藏王超度經(jīng)。
“天人問佛是何因。”
“佛言地藏死何至。”
“三世如來同贊嘆。”
“十方神眾共皈依……”
因自小,在魚隱廟長大。
所以他陳君臨這一生,只信奉一尊佛,地藏王。
雖信奉,但卻從不跪拜。
他的視線,永遠只有平等,或者俯視。
他陳君臨的眼睛里,從來沒有仰視。
因為,不存在。
“先生,花圈已備好,挽聯(lián)也已寫好?!本驮诖藭r,廟堂門前,寧罡恭敬鞠身,匯報道。
盤坐在佛像前的陳君臨,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“備車。”他緩緩從蒲團上起身,眸光平靜。
“先生,需要糾集…大部隊前往嗎?”寧罡想了想,突然又問道。
今日葬禮,人多勢眾。那錢江銀行,身為江南巨族。這一場葬禮,又豈會隨便?
葬禮上的安保力量,怕是不容小覷。
寧罡問出這個問題,倒不是怕先生應(yīng)付不來,而是怕…先生若動手,會低了身份檔次。
對付那些螻蟻,蟒雀營兵馬應(yīng)付即可。何須先生親自出面?
“不必了,我一人前去。”可陳君臨卻雙手負背,喃喃回道。
“對了,給我,準備一輛坦克?!彼肓讼?,又補充了一句。
寧罡先是一愣,而后鞠躬示意,“是,屬下立刻安排!”
陳君臨衣袖一揮,雙手負背,就這么平靜淡然的跨出了廟堂。
那輛梟龍越野車,已停候在魚隱廟外。
寧罡恭敬的上前,替先生拉開車門。
陳君臨眸光平靜,跨上了越野車。
同時,又叮囑了一句,“另派一作戰(zhàn)小組,等雅南醒后,送她上班?!?br/>
“屬下明白?!睂庮更c頭。
而后,梟龍越野車,緩緩啟動。
寧罡這位總教頭,親自驅(qū)車…載著先生,前往錢家葬禮。
……
而,此時。
凌晨五點,天色依舊灰蒙蒙一片。
數(shù)十公里外的鼓樓教堂,卻已是人海涌動。
整座鼓樓教堂,都被雪白色的棉麻綢緞掛墜,形成了一片白色的宮殿。
大廣場前,一盆盆雪白的白菊花,擺成了一排無盡的白色花海。
按照風俗,死者已逝。送逝者白花,以示無盡哀悼。
于是,滿潮花海,祭奠死者。
一切,只為……給錢江銀行長公子…錢旭陽,舉辦葬禮!
一輛輛本地牌照的豪車,不斷從遠處駛來,停在這片數(shù)千平的教堂廣場中。
來自江南各地的豪門,紛紛前來參加錢鈦子的葬禮。
無數(shù)賓客們,盡皆身著黑色西裝,胸前別著一朵雪白的雛菊,已示對死者尊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