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(shí)趙氏心中同樣有很多疑慮。
趙氏按著藺氏的手道,“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吧,咱們姑嫂間這么多年了,什么話不能說?”
“嫂子……”藺氏琢磨良久,終于道低低道,“你覺不覺得那個穆言和我十分有緣?我們兩個……是不是有幾分像?我是說容貌上?!?br/>
藺氏話剛一問出口,趙氏就驚呼一聲,“原來你也察覺到了?我還以為……我以為就我這樣覺得?!?br/>
藺氏頓時握住了趙氏的手,說道,“大嫂原來也發(fā)現(xiàn)了?我……我還琢磨著到底該如何向你開口才好,總覺不好開口?!?br/>
趙氏壓低了聲音,低低道,“我都為這事?lián)牧艘惶炝?,總怕有人看出來什么,察覺什么,畢竟當(dāng)年你……你和那個人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,而且能隱瞞到今天也不容易?!?br/>
趙氏揉著藺氏的手背,她覺得這些年藺氏過的其實(shí)也不容易,嫁給平陽侯,雖說平陽侯一直待藺氏很好很好,一直把她寵在手掌心當(dāng)寶貝,身邊除了藺氏也再沒有別人,但是當(dāng)年藺氏和蘭正風(fēng)那段情確實(shí)太難忘卻。
蘭正風(fēng)又是那么溫潤如玉一個人,可偏偏是一個注定不能和藺氏在一起的人……
而且這么多年了,蘭正風(fēng)都沒有任何消息,沒有下落,是死是活誰都不知道。
藺氏眼神黯淡,嘴唇翕合許久才說道,“大嫂,我不瞞著你,看到穆言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正風(fēng),想起我們的當(dāng)年,想起當(dāng)年我送他逃出府去……”
藺氏忽然就紅了眼圈,眼中氤氳。
誰沒有年輕過?誰沒有過刻骨銘心?
即便現(xiàn)在平陽侯將她視作掌心里的寶貝,可她依舊難忘年少時心頭的朱砂。
更何況她和蘭正風(fēng)之間還有一個孩子,孩子才是他們之間最深的牽絆和念想,一輩子都斷不開。
“嫂子知道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?!壁w氏很心疼藺氏,溫聲安慰著,“你看,一切不是都過去了嗎?云兒也長了這么大了,你心里也該慢慢釋懷才對?!?br/>
如何釋懷?
當(dāng)年那么刻骨銘心,如今每個午夜夢回,她都會時常夢見當(dāng)年年少時的光景,葡萄架下,她撫琴,而他吹笛……
“好了好了,先不說當(dāng)年的事情,說一說穆言吧!”趙氏輕輕拍著藺氏的手背,微微一遲疑,才緩聲道,“今兒云兒告訴我,說穆言和她同歲,都是四月生的,穆言的生日是四月初六……”
藺氏一聽穆言的生日是四月初六,頓時身子一顫,連瞳孔都有些放大。
趙氏又說道,“當(dāng)年你生下那孩子的那一天正好也是四月初六,后來云兒是頂替我那早夭的孩兒,因此才報上去是四月初八生的,這事兒說來就是這么巧妙,她和云兒同年同月同日生,可她卻偏偏長的極像你,而云兒卻……”
趙氏欲言又止,心里著實(shí)很矛盾。
藺云在她身邊養(yǎng)了十四年,她幾乎耗費(fèi)勁了自己所有的心思,就是她的兒子她都沒有這么疼愛過。
若藺云和穆言之間真的出了什么差錯,她該如何面對?
趙氏擰著眉頭看藺氏。
藺氏臉色很不好看,她都已經(jīng)糾結(jié)一天了,心里一直恍恍惚惚記掛著這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