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仁天生弱視,一只眼睛有點斜視,無法和另一只眼睛看統(tǒng)一方向。
這在街坊鄰居的孩子堆兒里面,可是個笑料。
阿仁的爸爸去城里務(wù)工,阿仁的媽媽每天忙完農(nóng)活,就去隔壁院子里和鄰居三叔二嬸四姨媽一起打麻將,要打到半夜才回來。
每天晚上六點半,電視上熱播動畫片圣斗士。
村子里的孩子們熱衷角色扮演,主角的五大圣斗士都有人演,阿仁則始終扮演著反派,紫龍來了他就演圣劍修羅,被廬山升龍霸打得飛上天,冰河來了他就演猩紅的米羅,還要假裝全身被凍氣凝固,站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。
村子里稍微年紀大一點的男孩子都要去城里務(wù)工,所以很自然的,村子里留下的都是老人,女人,和孩子。
一起扮演圣斗士的也是幾個女孩子,村子里的女孩子性格皮,發(fā)育的也早,她們每一個都比阿仁要高出半個腦袋。
有時候阿仁演得不好,或者說錯臺詞,還要被扇兩個耳光。
即使這樣,阿仁也還是愿意和她們一起玩扮演圣斗士,因為這樣她們就會喊他修羅,喊他德斯馬斯克,而不是喊他小斜眼。
他不喜歡別人喊他小斜眼。
女孩里領(lǐng)頭的叫小花,是阿仁的遠親,比阿仁大一歲。
每次阿仁媽媽去打麻將之前,都會對阿仁說,你去找小花姐姐玩,讓她帶著你玩,聽姐姐的話。
小花是幾個女孩子里長得最壯實的,比瘦小的阿仁高出一個腦袋。每次阿仁說錯臺詞,當著所有人面,二話不說上來就扇耳光的也是小花姐姐。
他有時候還鼓動小姐妹們一起把阿仁按倒在地,扒他的褲子??粗⑷穗p手拉著褲子哭著求饒,小花總是開心的放聲大笑。
阿仁不喜歡上學(xué),因為同學(xué)們都嘲笑他。
有一次上語文課,老師在講一個詞匯,叫目不轉(zhuǎn)睛。
語文老師是個六十來歲的大媽,她大聲說:“同學(xué)們!我更形象的給你們解釋一下,什么叫目不轉(zhuǎn)睛?。?!阿仁,你到前面來!”
她把阿仁叫到講臺上,面對著講臺下四十幾個同班同學(xué),語文老師清了清嗓子,大嗓門的喊道:“來!你給同學(xué)們表演一個,什么叫目不轉(zhuǎn)睛!”
講臺下傳來嘲笑聲,起哄聲,口哨聲。
阿仁羞紅了臉。他的眼睛始終是一只看前方,另一只看著另一個方向。
看到同學(xué)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,語文老師得意的大聲問:“同學(xué)們!記住什么是目不轉(zhuǎn)睛了嗎?”
講臺下面齊聲回答道:“記---住---了!??!”
放學(xué)后,阿仁被幾個高年級的同學(xué)堵在校門口,“小斜眼,給點零花錢,看什么呢?跟你說話呢!看哪兒呢!”高年級小流氓虎著一張臉訓(xùn)斥阿仁,阿仁嚇得雙腿發(fā)抖。
小流氓一巴掌打在他臉上,笑著說:“還真是個小斜眼,老子今天給你眼睛打正了,也不白拿你這幾塊錢,就當看病掛號費了?!?br/>
上了小學(xué)五年級,阿仁個子長得高了一點,脖子上長出了喉結(jié)。周圍一起玩的女生也都有了變化,身體開始變得豐滿渾圓。
阿仁開始知道男女有別,開始刻意躲避一起打鬧的鄰居姑娘們。
一天,媽媽在打麻將,讓阿仁去村口小賣店給買包煙,阿仁走去小賣店,正好和小花以及她的三個小姐妹擦肩而過。其中一個小姑娘叫小紅,和小花同歲,但身材苗條,最近發(fā)育的很快。
阿仁不自覺的瞄了一眼小紅的胸部,少女立即敏感的感受到了那不同尋常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