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簡單單的一行字讓周卓頭皮發(fā)麻,完全顧不上馬樓發(fā)來的游戲邀請,打開好友欄私聊發(fā)了一條信息:我有點事,你先自己玩一把,我馬上回來。
然后立刻下線,拿出手機撥號給導師。
嘟……響了兩聲后,電話被掛斷。
周卓心頭一跳,一種強烈的預感油然而生,他瘋狂地撥打,一次又一次被掛斷,直到十分鐘后電話才被接通。
“……老王?”周卓試探性地問了一句,身后的室友都沒明白為什么他緊張到滿頭是汗,臉色蒼白。
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。
“媽的,你個小兔崽子,要不是三年師生情,老子早給你號碼拉黑了,拉屎的時候一直打我電話干什么?”
“哦哦,這樣啊。”
周卓松了口氣,心頭那陣預感消失,很快組織好措辭。
“老王,我要問件事?!?br/> “什么事?”王其鳴反應很快,“事先說明,有保密條例的案件我是不能說的,我還指望靠退休金養(yǎng)老呢?!?br/> “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吧,你記不記得自己辦過的一個縱火案,死者的手指跟房間鑰匙黏連在了一起?!?br/> “記得,印象這么深刻的場景怎么會忘呢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,然后王其鳴的語調(diào)低了下來。
“那個是群體自殺案件,死者是一對夫妻,兩人生活條件差,妻子產(chǎn)后被公司辭退,遭受重大打擊,又受發(fā)小欺騙陷入賭局,輸?shù)捏w無完膚,后來把丈夫也拉下水,舉家欠下巨債,最后被催收逼的走投無路,在一家小旅館里澆油自/焚死了?!?br/> 周卓對此提出質(zhì)疑:“一個普通的自/焚案件,會讓你這個老法醫(yī)記這么久?”
“他們不是有個孩子嗎?孩子當時才一歲,他們本來打算帶著孩子一起死,免得她長大后顛簸流離吃盡人間苦頭,但在起火的時候,丈夫后悔了。”
“他用襁褓沾了水抱住孩子,拼盡全力打開了鎖死的房門,自己死在了火海里,融化的皮脂和鑰匙黏在了一起,像是長在手指里,根本分不開?!?br/> “原來是這樣啊,換我估計也一直記得。”
“是啊?!蓖跗澍Q輕嘆一口氣,“那個年代的普法宣傳不夠到位,多數(shù)市民依然對司法機構缺乏必要的信任,早點報警其實是有救的?!?br/> 聽到這里,周卓大概明白了,尖叫盛宴竟然用了現(xiàn)實中真實發(fā)生的兇案場景,而賭徒大概率就是那位將女兒送出火場的父親。
難怪那間旅館看上去如此整潔,像是特別打掃過,一樓布置頗為老舊,二樓的住宿區(qū)卻全部翻新了一遍,原來是因為二樓發(fā)生過火災。
“老、呃,王教授,那您能不能告訴我兇案發(fā)生的現(xiàn)場哪里?我想去那里看看?!敝茏块W爍其詞,“也沒什么特別的意思,我就是好奇?!?br/> 王其鳴對周卓突然恭敬的態(tài)度感到懷疑:“這都二十年前的案子了,旅店老板換了八/九個,早就物是人非了,你看什么?”
“八/九個?”周卓敏銳捕捉到其中的數(shù)字,“是八個,還是九個?”
“大概九個吧?可能不止,不太清楚,那旅店的位置很偏僻,住宿價格又低,民不究官不管,客人亂七八糟的,經(jīng)常有兇案發(fā)生,死了人就低價出手,后來監(jiān)控普及了才消停點。我過手的案子就這一個,哪能全部記得?!?br/> 死了人就低價出手,大概換了八/九個老板,也就是說,那間旅館很可能發(fā)生過八起以上的命案,和自己玩過游戲的人都是鬼魂?這個想法嚇了周卓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