麗日當(dāng)空,清空萬里,由于頭兩天剛下完雨,空氣也相當(dāng)清新。
沈豐等這場雨已經(jīng)好久了,幾天前他就準(zhǔn)備好了一切裝神弄鬼的東西。在莊上的綢緞莊扯了幾尺大紅布,還給自己做了身紅袍子。又買了好些鞭炮。
然后讓朱重八帶著莊上的小乞丐,在附近的村子到處宣揚(yáng),沈家小三兒要向老天爺祈福的消息。
最后讓他爹和張叔找村里的人,準(zhǔn)備到時候到地里幫忙。
做這么多事的目的,一方面是因?yàn)樯蜇S知道裝神弄鬼這東西參與的人越多,相信的人就越多,另一方面是害怕甲長和那些蒙古人輸了不認(rèn)賬。
沈,張兩家的地頭上此時已經(jīng)圍了好多人。一隊元兵站在最前邊維持秩序,甲長不耐煩的坐在一把太師椅上,身后仍然站著那個全身被籠罩在黑斗篷之下的怪人。
沈豐看了看天空,煞有介事的說道:“時間已經(jīng)差不多了,各位叔叔伯伯們,一會兒我做法結(jié)束后,一說動手,你們就下去幫我們把地翻了,時間緊迫,萬一今天沒翻完,也許就會前功盡棄,所以有勞各位了。”說著給各個方向都深深的鞠了個躬。
沈豐看了看甲長,甲長不耐煩的沖著他揚(yáng)了揚(yáng)手,示意他可以開始了。
于是沈豐登上了事先搭好的臺子,拿起一張黃紙點(diǎn)燃后扔到臺子下面,隨后又拿出一個羊皮鼓猛的一敲,嘴中念念有詞道:
“一卷神光咒,物象空中有,
念動金光咒,萬神都拱手……”
一邊念道著,一邊還手舞足蹈的,時不時還拿起一張黃紙在蠟燭上點(diǎn)燃扔到臺下。
臺下的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道:
“這沈家小三兒什么時候會和老天爺祈福了?”
“你不知道啊?我聽說他在山里遇到神仙了,是神仙教的?!?br/>
“嗯對對對,我還和我家鄰居去山上看了呢,那地里長了好多甜菜,按理說這東西應(yīng)該長在北方才對啊?!?br/>
“可不是嗎?據(jù)說那甜菜長的都和冬瓜那么大,真的嚇?biāo)廊肆?。?br/>
“要我說這可能是真的,你看小三子在上面有莫有樣的,還把各路神仙的名字都說出來了,要不是神仙教的,一個小孩子哪能會這么多?!?br/>
“據(jù)說小三子和甲長都打賭了,說可以用兩家的地交五家的稅呢!他要沒點(diǎn)本事,能敢跟蒙古人打賭嗎?”
這時甲長也和身后的黑衣人竊竊私語道:“大師,你可看出這娃娃是什么門道了嗎?”
黑衣人搖搖頭道:“沒看出來,但是有點(diǎn)像被滅了的金國的薩滿教里的什么儀式?!?br/>
甲長若有所思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這么個五歲的孩子怎么能會薩滿教的儀式呢?說不定還真是神仙所教?”
就在此時,只見沈豐猛的一拍羊皮鼓,嘴中大喝道:“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!”緊接著拿起一碗滿是紙灰的水灑到臺下。
然后沈豐緩步走下高臺,拿起一個大號的笸籮,里面裝滿了混合了自制化肥土,遞給沈祐,又拿起另一個遞給張叔,自己也拿起一個,鄭重其事說道:
“已經(jīng)祈福完畢,現(xiàn)在我們把這接受了賜福的土灑到地里去?!?br/>
大概半個時辰,三個人拿著空笸籮回到地頭,沈豐喊道:“各位叔叔伯伯,可以動手了?!?br/>
話音剛落,眾人就拿著鋤頭沖到地里干了起來。
要說剛開始,人們都是將信將疑的話,經(jīng)過沈豐這一頓裝神弄鬼下來,所有人包括甲長和那些元兵在內(nèi),都已經(jīng)信以為真了。更何況那位大師也說出了沈豐所做儀式的出處。
沈豐的目的達(dá)到了,這么折騰一番雖然累了些,但總比給一幫古代人講解化學(xué)要來的快。
人們在地里忙活的熱火朝天,沈豐拉著沈祐道:“爹,你和我來,咱們?nèi)ズ图组L加個注。”
沈祐被自己這個兒子弄的有些迷糊,道:“加注?加什么注?”
沈豐拍了拍爹的手,安慰道:“放心,爹沒事的,你就跟我過去就行,一切聽我的?!?br/>
說完就拉著沈祐向甲長那邊走去。
剛來到甲長身邊,兩個元兵就拔出刀擋在爺倆面前,沈豐對著甲長深深鞠了一躬道:
“甲長大人,我想和您再加個注不知道大人敢不敢???”
甲長揮了揮手,示意兵丁撤下,繞有興趣的看著沈豐,低下身子道:
“哦?娃娃,這二季稻還沒種呢,你就要加注?”
沈豐揚(yáng)起小臉,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,道:“是呀!如果都長出來了,我怕甲長大人不敢呢。但是我要加的注不但不需要甲長付出什么,反而還會對甲長有利。甲長可敢一試?”
甲長微微一笑道:“還有此等好事?娃娃,那你便說來聽聽?!?br/>
沈豐正了正衣襟,正色道:“我加的注是,如果我依約用兩家的地交上五家的稅糧,甲長就把村上那些無主之地交于我爹耕種,稅糧按地數(shù)照交,剩余的,我爹只拿三成,不知甲長可敢加注?。俊?br/>
甲長并未理會沈豐,而是用手指著沈祐大笑著說道:“哈哈,沈祐啊,你得了一個好兒子呀,小小年紀(jì)就有這般算計,好好好!”
接著站起身來,走到沈豐身邊用那雙大手按著沈豐的小腦袋,說道:“好,那我就再和你加上一注?!?br/>
沈豐爺倆齊齊抱拳鞠躬道:“謝甲長大人。”
后山的山坡,沈豐和婉兒并排躺在草地上,看著藍(lán)藍(lán)的天空。
“豐哥哥,你可真厲害,前些日子弄得那個祈福,周莊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?!蓖駜旱馈?br/>
“沒什么,就是一些小把戲而已。”沈豐不以為然道。
“小把戲?你可真謙虛,現(xiàn)在你家的稻子長的比誰家都快。真的是祈福的效果吧?”婉兒問道。
沈豐沒有接話,過了一會兒,突然想起了什么道:“重八怎么還沒回來?不是說給我們找梨子去嗎?”
“是呀,都去了好一會兒了,怎么還不回來???”
正在這時,遠(yuǎn)遠(yuǎn)的聽到有呼救聲。
“救命啊,救命??!”
沈豐驚道:“是重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