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容月點了點頭,眉色微沉,傾身道:“義父,眼下我有一事,正需義父幫忙。”
她湊到梅向榮耳邊,輕聲說了好一會兒話,只見梅向榮面色變了又變,最后才道:“好,就這么辦!”
兩人長談許久,萬家燈火滅時,梅向榮才起身辭行,傅容月一直送他到馬車邊,又命丁二重為他備了一件白瓷作為禮物,扶著梅向榮上了馬車,才依依惜別的揮手。
梅向榮正要離開,忽然又想起一事,探出身子來問她:“容月,你既回了傅家,做了傅家嫡女,那按照皇上的圣旨,你便得嫁給陵王。我知你與陵王相識,可卻不知你們關(guān)系如何,你要不愿嫁給他為妻,我可代你向陛下請旨,解除了這門婚約?!?br/>
那可不行,她以后的復(fù)仇之路還得仰仗魏明璽呢!
傅容月?lián)u搖頭,笑道:“義父,陵王很好,我并不討厭他?!?br/>
“可是陵王他……是個殘廢,孩子,陛下疼愛他是真,可陛下是什么樣的人,我比你更清楚,他是斷斷不會把這江山社稷交到陵王手里的。”梅向榮眼中閃過深深的憂慮:“一旦其他人得了皇位,你是聰慧之人,你可以想見會有什么樣的結(jié)果,到那時,義父又怎能保得住你?”
傅容月笑道:“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說,說不定……以后陛下改了主意呢?”
“……”梅向榮沒說什么話,但卻嘆息著搖了搖頭。
傅容月一直站在容輝記的大門口,目送著他走了很遠(yuǎn),才終于收回了目光。
丁二和林大山一直等在樓梯口,見她又在門口站了好半天才回轉(zhuǎn),忍不住問道:“老板,你跟梅國公是舊識嗎?”
“嗯?怎么這么說?”傅容月的心一沉,不由挑起了眉頭。
她剛剛擺脫梅向榮的事情中,有一項就是暫時不要向外公開她跟梅家的關(guān)系,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又將目光放在她身上,以免重蹈覆轍,再無余力處理前世那些舊人。
丁二笑道:“不知為什么,總覺得老板跟梅國公很親近?!?br/>
傅容月知道他至少猜測,心中便安定了一些,這次哈哈笑了兩聲,拍了拍丁二的肩膀:“你以為,你家老板的那些名貴白瓷都是白送的嗎?”
“這倒也是。就上回送的那一只春江花月夜,那可值上萬兩銀子呢!”丁二一想起上次那只白瓷瓶的價格,仍舊就覺得肉痛,對今日梅向榮前來容輝記的理由也想了個七七八八,還順帶給傅容月出起主意來:“老板,這么說來,梅國公是來跟老板道謝的嗎?老板,既然這樣,咱們?yōu)槭裁床焕瓟n梅國公?有他在,這京都沒人敢跟咱們過不去!”
傅容月淡淡一笑,沒有回答他,轉(zhuǎn)身上了樓。
丁二對此鬧不明白,扭頭想跟林大山表達(dá)自己的想法,卻見林大山也已經(jīng)回了房間,只能鬧了個沒趣,搔搔頭,也回了房間。
一夜無話,第二日一早,容輝記便熱鬧了。
傅容月是傅家嫡女的事情早就傳了開去,大家聽說今日一早傅家要前來接這個年輕的大老板回傅家認(rèn)祖歸宗,便都擠著來看熱鬧,容輝記外是里三層外三層,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傅行健帶著族人前來時,看這陣仗不小,還被嚇了一跳。
這些人擁著傅家族人一路到達(dá)傅家祠堂,一直圍觀傅容月認(rèn)祖歸宗的禮儀完畢,傅容月的名字被傅行健寫進(jìn)族譜,這才滿足的散去。
傅家祠堂里,無論傅夫人白茹,還是她的兩個女兒傅容芩、傅容慧臉色都十分難看,看著傅容月如眾星捧月一般被組人簇?fù)碇邮芨鞣N禮贊,嫉恨之火在幾人的眼中熊熊燃燒。
可是,如今真正是有求于傅容月,再加上傅行健昨晚在傅家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宣布,以后傅容月就是嫡女,誰也不許得罪她,她們就算是心中恨透了傅容月,面上卻半點也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,不但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,還要笑瞇瞇的、歡天喜地的陪同著全部的儀式。
可憐了白茹母女三人,一張臉都差點笑僵了!
大庭廣眾之下認(rèn)的嫡女,再讓女兒住在簡陋的商鋪里就說不過去了,于是,傅行健做主讓傅容月搬離商鋪,回忠肅侯府居住。
傅容月當(dāng)場答應(yīng)下來,回商鋪簡單的收拾了一下,又讓林大山等人好好看管著商鋪,便隨著傅家的馬車前往忠肅侯府。
忠肅侯府就在京都的西南方,馬車在傅家停穩(wěn),下人們扶著她下了馬車,傅容月一抬頭便看見了巍峨浩大的忠肅侯府。
眼前的一景一物都是熟悉至極的,侯府大門前的兩尊巨大的石獅子威猛非凡,“忠肅侯府”是個篆書大字乃是陛下親提,高高懸掛在大門上;穿過兩扇紅木巨門,侯府內(nèi)的曲廊樓閣層層疊疊,一眼看不到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