尼祿的話這一出,如同砸進(jìn)低洼水池中的石頭般,頓時激起千層浪。從來沒有人敢在蘇摩眷族這樣大放厥詞——等級高的不屑,等級低的不敢,他們更從來沒見過自家的團(tuán)長桑尼斯被人欺辱道這種程度,卻依然不敢反抗。
即使桑尼斯靠著平日里的積威和對神酒的掌控,勉強(qiáng)將場面壓制下來,在場的蘇摩眷族成員們也都在底下竊竊私語地議論著,只不過沒有再大聲喧嘩出來。
只要少數(shù)敢于和桑尼斯作對的人,臉上紛紛掛上了笑容,他們很期待,這場針對桑尼斯的鬧劇最終會怎樣收場。
“就算是以命抵命,以傷換傷,主犯的加努也已經(jīng)付出了代價。讓我們每個人割下一根手指,閣下不覺得這太強(qiáng)人所難了嗎?”桑尼斯的語氣在此刻平靜得有些可怕,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。
然而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,他左手的指甲已經(jīng)深深地陷入了掌心,握住劍柄的右手指尖泛白——他已經(jīng)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。
“呵,是什么讓你們產(chǎn)生了,你們這些渣滓能夠和我可愛的后輩等同的錯覺?你們又憑什么認(rèn)為你們蘇摩眷族能夠和我們赫斯提亞眷族平等對話的錯覺,沒有要你們的命,就已經(jīng)是我莫大的慈悲了?!蹦岬撘贿呎f著反派的標(biāo)準(zhǔn)臺詞,一邊將雙劍收回磁鐵背上。
“你……”桑尼斯陰沉的面孔因為憤怒扭曲了起來,他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,握住劍柄的右手緩緩向上。
“你什么你,那么每個人乖乖送上右手的拇指,要么我親手來取你們每個人的雙手。當(dāng)然,如果讓我親自動手的話,刀劍無眼,到時候出現(xiàn)什么意外,那就真的再好不過了?!蹦岬摱⒅D崴?,嘴角微微向上揚起,一臉風(fēng)輕云淡的表情,輕聲說道。
用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的話,卻仿佛比此時此刻瀑布般的大雨更加令人感到顫栗,讓在場的蘇摩眷族成員們都緊張了起來。
戰(zhàn)斗,一觸即發(fā)。
一道道銀白的閃電劃破夜空,短暫地照亮了黑暗中的蘇摩眷族總部。
“從來沒有人,沒有人能這樣和我說話!哪怕是那個蘇摩神也不能!我要殺了你,殺了你!”桑尼斯心中那一根名為理智的弦,徹底崩斷了。
終于,桑尼斯沒有任何猶豫的,一直緊緊握住劍柄的右手猛然拔出了佩戴在腰間的長劍。
——猶豫,就會敗北。
“給我殺了他!”心中已經(jīng)盡數(shù)般被怒火充斥的桑尼斯大喊道,手中緊握著長劍,他腳掌猛地一撐地面,長劍嘶鳴,激起一道刺耳的風(fēng)聲,劍尖反射著雷霆的銀色電光,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,短短的距離絲毫不能阻擋他。
伴隨著桑尼斯的一聲令下,院子中的蘇摩眷族成員們紛紛拔出了手中的武器,只不過攝于尼祿的戰(zhàn)績,一個個都止步不前。只是裝模作樣地喊打喊殺著。
“前輩小心。”貝爾出聲提醒道。
不過站在貝爾身后不遠(yuǎn)處的赫斯提亞卻是老神在在,一副不瀾不驚的樣子。
在那此起彼伏的喊殺聲中,唯有失去理智的桑尼斯沖到了尼祿面前,鋒利的劍尖猛然間激射而出,刺向了尼祿的咽喉。
這一擊,桑尼斯發(fā)揮出了百分百的實力,這一擊,他勢要將眼前大放厥詞的小子當(dāng)場擊殺!
就在桑尼斯的手下們都期待著,反對者們都祈禱著,截然不同的血腥場面即將出現(xiàn)時,那間隔尼祿的咽喉只有區(qū)區(qū)不到零點零一公分的劍尖,羽然停滯了下來,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。
只因為,有一只手,緊緊的握住了桑尼斯的劍刃,終止了他最得意的一擊。
十分神奇的是,握住桑尼斯劍刃的手卻沒有留下哪怕半滴鮮血。
“啊啊啊啊?。〗o我去死!”桑尼斯陰沉的臉已經(jīng)徹底扭曲了,明明目標(biāo)就近在眼前,明明只要再前進(jìn)一點點的距離,無論他在如何用力,劍尖始終不能前進(jìn)半步。
短短的零點零一公分,卻是咫尺天涯。
尼祿看著桑尼斯扭曲的面孔,心中瞬間升起了一股爽快的感覺,就像是穿著新**迎接新一年來到的早晨一般爽快,藏在兜帽下的臉上浮現(xiàn)出愉悅的笑容。
“哦豁,終于忍不住動手了啊,桑塔納??上?,你的攻擊就像是接頭手所扔出的高空球一樣輕易就能接住。不過勇氣可嘉,作為獎勵,我會給你一份終生難忘的禮物?!蹦岬搸е鋹偟男σ庹f道。
話音剛落,尼祿右腿一動,如同圓木一般粗壯的大腿瞬間化作了一道長鞭,一道蘊含著尼祿天生神力的鞭影穿過重重雨幕,帶著呼嘯的風(fēng)聲,朝桑尼斯肚臍以下的位置狠狠踢去。
無論是支持者還是反對者,在院子中的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,一道令人蛋碎的聲音陡然響起。
伴隨著這樣一道令男性無比蛋疼悶擊聲蓋過瀑布一般的雨聲,一道穿著淡藍(lán)色裝束的身影,在如同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后,馬上就如同炮彈一般倒射而出,越過了人群。
“——砰!”
又是一聲悶響,倒射而出的桑尼斯重重的砸在了院子中的一道墻上,將那堅固的墻壁都給撞得龜裂出了一道道細(xì)小的縫隙。
“——啊!”
然后,伴隨著仿佛網(wǎng)絡(luò)延遲一般的一聲痛呼,桑尼斯身體貼著那面墻壁,緩緩的滑落了下來,掉在了滿是雨水的院子中上。兩道殷紅的鮮血如同不要錢一樣流出,染紅了地面——一道是從桑尼斯口中噴出來的,而另一道,則來自于他肚臍以下的位置。
——果斷,就會白給。
終于,反應(yīng)過來的大部分lv.1冒險者都下意識地朝著發(fā)出聲音的方向看去,雖然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答案,但是真的看清楚砸落在墻壁上,滑落到了地面的身影究竟是誰后,桑尼斯的支持者們都自覺地閉上了嘴。
只有赫斯提亞露出了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笑容,尼祿終于成長得這樣強(qiáng)大了。
眼見自家兩個lv.2的冒險者都如同戲耍一般,被輕松反殺,桑尼斯的支持者們都害怕,下一個就是自己。
要知道,桑尼斯可是lv.2的冒險者,蘇摩眷族的團(tuán)長,手中的長劍也不是普通貨色。
院子里再次只剩下雨聲。
只見一道鞋印無比清晰地蓋在了桑尼斯肚臍以下的位置,嘴角和胯下殷紅的鮮血不斷淌下,感受到下方不斷傳來的劇痛,他捂住了下方流血的位置,掙扎著坐了起來,陰沉的面孔在一道道閃電了映照下,顯得無比扭曲。
“我要殺了你!我要殺了你!我要殺了你!”
尼祿的這一擊,直接讓桑尼斯轉(zhuǎn)職成了天朝皇宮中的特色職業(yè)——太監(jiān)。童貫、劉瑾、曹正淳、雨化田和魏忠賢,都是其中業(yè)務(wù)十分突出的杰出代表。
這時,關(guān)閉的房門再次打開。
“做到這樣的程度,已經(jīng)夠了吧,赫斯提亞?!币坏滥新晱姆块T后傳出,清朗而富有磁性,卻又讓人感覺到濃濃的煩躁與不耐煩。
房門徹底打開,只見一個有著一頭許久未曾打理的雞窩頭,一身衣服邋里邋遢,皮膚白皙得十分不自然,厚厚的劉海蓋過雙眼的男子從里面走出。
——正是蘇摩。
原來,在尼祿剛開始踢開大門后,就有人來蘇摩這里稟報了,可惜沉迷于釀酒的自閉男蘇摩不為所動。
直到引起騷亂后,被攪亂了思緒的蘇摩終于忍不住走了出來。
在了解完情況后,心中只有釀酒的他,本來是不打算出來的,直到桑尼斯被尼祿轉(zhuǎn)職成太監(jiān)。
雖然蘇摩并不關(guān)心桑尼斯的死活,但為了維持眷族的存在,為了不讓尼祿他們打擾自己釀酒,也為了在場的赫斯提亞的面子,他終究還是站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