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之內(nèi),趙無極還有蕭忌善當桌坐著,對面坐的就是尤晴朗夫婦了。只不過此時這位夫人臉上覆蓋黑色絲巾,看不清真容,嗓音也是很粗狂。
尤晴朗見到趙無極臉色正常,也就暗自點頭,以前也是有過不少山人進入莊內(nèi),只不過一聽到內(nèi)人這副聲音,多多少少都會覺得怪異,甚至有些人動作都極為僵硬。沒辦法,誰人聽到這副聲音,驚訝在所難免。
“今日我夫婦二人感謝兩位少俠出手,實不相瞞,我內(nèi)人因為身體不好,所以也就不能真容相見了?!?br/> 趙無極臉色倒是平靜,可心底還是很驚訝的,雖然這位夫人頭上戴著絲巾,可真知之眼依舊是看的清楚,模樣長得倒是不錯,可是嘴角一圈胡須卻是實在扎眼,你要說男人長胡須,那是再正常不過,可是女人長著胡須,還很濃密的情況下,那就不正長了,還有脖子處那一點小小喉結,無不說明,這人有異變的可能。
趙無極笑了笑,這位夫人女人也還是女人,只不過其中定有自己不知道的。
“今日再此避雨,理當要我們兩人感激尤兄才是,打擾了?!?br/> 自己兩人在外面打斗也不小時間,這處房間也是離那里不遠,就算是耳力不及,也是能聽得到。可就算是這樣,這位尤晴朗一直到最后才出來,要是說沒聽到,趙無極自然不會相信??梢菍嵲拰嵳f,保不準自己還真能幫你們一下。
趙無極內(nèi)心一笑,雖說自己現(xiàn)在是個少年人樣子,可內(nèi)心并不是血氣少年。并不會什么人都幫,你尤晴朗要是將實話說出來,而不是想要驅(qū)狼吞虎之意,那這人還算可以。如果依舊還是不說,那也沒關系,自己兩人明日一早走就是了。
天下誰人不是有煩惱?就算自己可以出手排解,可你不說,趙無極又不是圣人,還沒有到一見到便要出手的地步。也許是前世生活中過多的習慣養(yǎng)成使然,也許是這一世對著世界的小小偏見,反正現(xiàn)在趙無極只是笑笑,也不做他言。
尤晴朗苦笑搖頭,站起身來,對著趙無極還有蕭忌善作揖到底,很是認真。
并不是尤晴朗不想說,而是其中曲折,實在是太多,自己帶著內(nèi)人早年東奔西走,想要逃離這世俗地界,可天下之大,卻是容不下一對可憐人而已,所以才到這深山之中,算是隱居了。
“不瞞少俠,我乃是讀書人,所說之話句句屬實,這位也是我內(nèi)人,名為雪媚娘,只是,只是,”只是半天,也沒有下文。
雪媚娘身手拉住尤晴朗手臂,輕聲說道,“相公,我來說吧?!?br/> 蕭忌善眉頭微微皺起,這聲音聽著很是別扭,一個粗狂漢子聲音,卻叫另一位男人為相公,要不是趙無極坐著沒動,可能自己轉身就走,這他么的何止是涼颼颼啊,簡直是要命啊。
雪媚娘對著趙無極兩人盈盈一拜,臉上紗巾輕輕取下,趙無極苦笑一聲,胡渣不少,比男人都多。
“我叫雪媚娘,師承極寒宮,今晚算是我們夫妻兩人對不住兩位了?!?br/> 趙無極苦笑一聲,雪媚娘這名字自己聽過,就在剛才,那波殺手也是為這人而來,不過剛好與自己兩人遇到而已??蛇@師承之地,卻有些棘手,并不是說趙無極怕了極寒宮,兩方就連面都沒有見過,何來懼怕一說。而是這極寒宮宮主和浪子吳好帥有些關聯(lián)。
據(jù)說這位宮主美貌無雙,當年可是上過江湖美人榜的,按照浪子性格,還真能有關系。
“我和夫君在別處相識,一見如故,更是相互鐘情,可是......”
原來這兩人還真是苦命鴛鴦,一個讀書人愛上江湖女俠,本來也無關系,可是尤晴朗身份實在是過于顯赫。一個世家少爺也就罷了,關鍵還是出自社稷學宮,那地方可是讀書人圣地,對于江湖上走南闖北提刀背劍的江湖人很是不待見,就更別說江湖女子了。
其實這也不是個例,從古至今文人就看不起武人,這很正常,雖然各朝都是文武分制,文人治國,武人守邊,可相互不對眼已經(jīng)是一種習慣。就說春秋之戰(zhàn),楊龍象虎衛(wèi)大軍就殺了多少人?就算大離一統(tǒng)過后,殺的文人也是不少,恐怕軍刀都被砍鈍口了。
而這位雪媚娘更是出自極寒宮,那位雪飄落極恨男人,宮規(guī)也是不許門人和男人有來往。最為關鍵的,是雪媚娘所學心法極為陰寒,更是只有上部,要是沒有下部心法作為承接,那勢必會身體氣機日漸枯寒,最后只能是身死。
趙無極搖搖頭,這兩人情意倒是十足,可心中所想簡直是天方夜譚。居然用別家烈火訣來和自身心法對沖?;鸱ń馑故强梢?,可你們不知道訣竅,就這樣胡亂修煉,沒有當場死去就很好了。
現(xiàn)在雪媚娘體內(nèi)烈火陣陣,大有男人樣子了,而和她朝夕相處的尤晴朗,由于不會武功,卻也想為妻子分擔,所以才陰柔近似于女人。
趙無極嘆了口氣,不管這尤晴朗夫婦心思如何,就看兩人對于情愛忠貞,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。你們被仇家追殺,那和我無關,可是為了這份刻骨之情,說什么也要出手救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