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帥哥,用這么深情的眼神注視著你,用這么明顯的隱喻暗示著你,用這么懇切的態(tài)度對待著你,在場的女士們各個都成了星星眼——見證奇跡的時刻有木有!
然而處于暴風(fēng)圈中心的穆穆,卻沒有被這火力十足的前奏所動搖,反而意味不明的瞅了他一眼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……”沈澈輕笑一聲,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周圍,手瀟灑一伸,接過群眾們傳遞過來的麥克風(fēng),一瞬間蠱惑人心的好聽嗓音,在會場上空溫柔的環(huán)繞,“各位,接到捧花的這位呢,是我的未婚妻?!?br/>
“哇哦~~~~~”
“我現(xiàn)在希望能夠把未婚倆字去掉,請大家?guī)臀易鰝€見證!”
“好?。。 ?br/>
沈澈低頭凝視著穆穆,那眼神簡直灼熱的噼里啪啦往外崩火星:“穆穆,告訴我你的回答,好嗎?”
就在眾人屏息等待著這場婚禮中屬于另一對情侶的浪漫時,眾人視線里那個緊緊抱著捧花的女孩兒,在面對這激動人心的場景之時,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:“你先把麥克風(fēng)放下?!?br/>
沈澈先是一愣,而后有些微微疑惑的拿開麥克風(fēng),好笑的猜測到:“你在不好意思?”
“不是?!蹦履缕届o開口,“我是怕你不好意思?!?br/>
“我?”沈澈笑意不改,“我怎么會——”
“怎么不會?相信我,這方面我可是比你有經(jīng)驗的?!蹦履麓驍嗔松虺旱脑?,一字一句清楚的吐字,“被當(dāng)眾拒絕,可是一件相當(dāng)丟臉的事情啊。”
穆穆的話音一落,包圍圈里里外外,一片寂靜。
沈澈臉上溫柔的笑意,因為她這句字正腔圓的話,生生僵住了,過了好半晌,在詭異的安靜之中,他微微蹙眉,不確定的開口問道:“你剛剛……說什么?”
“我說我——拒、絕?!?br/>
“……”
穆穆歪著腦袋看著沈澈:“這捧花環(huán)節(jié)搞得這么聲勢浩大,是你策劃的吧?”
“……”
“新娘新郎會隨你起舞也是被你買通了吧?”
“……”
“真是可惜了?!蹦履挛樟宋帐掷锓枷沭ビ舻呐趸ǎ従彽模珔s異常高傲的揚起下巴,面含憐憫的迎視沈澈錯愕的臉,“我早跟你說了我對你沒那個意思了,你說你怎么就老記不住,還搞的這么不好收拾,這下丟人了吧?”
一股腦的說完后,穆穆不再看向沈澈,她提了提小禮服的裙擺,在眾人怔忪的注視下,瀟灑的跨步到臺上,將捧花遞回給下巴都快掉下來的錢帥君:“不好意思哦錢醫(yī)生,你再重新丟一次吧。”
然后,她就極其輕巧,極其自然的一扭身,從臺子人少的那一頭跳下去,淡定的大步離開了。
不過穆穆離開的腳步,在一進入后臺區(qū)的時候,就被身后一只大手給制住了,穆穆根本不用回頭,也知道來者就是沈澈。
沈澈抿著嘴唇,看著梗著脖子不肯回頭的穆穆,嗓音里帶著幾絲壓抑:“我們談?wù)??!?br/>
“不要?!?br/>
“不要不行?!鄙虺菏稚鲜沽?,順勢就要將穆穆拖進自己懷里,“今天的事兒你到底哪里不滿意,必須說明白,我——”
沈澈的話,在把穆穆強力扭轉(zhuǎn)過身的時候,硬生生的斷在了喉頭。
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了,還是那張平靜淡定,驕傲清高的小臉,可是與表情違和的,留有兩道清清楚楚的淚痕。
沈澈愣住了。
意識到他目光定格的位置,穆穆穆穆胡亂的抹了把臉:“今天的事,我沒什么好說。”
隨后,她將攥在手心里的一個紙球擲向沈澈,而后奮力的抽回自己的手,大步的從后門口,跑了出去。
而被留在原地的沈澈,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。
***
就算是公司宣布進入危機階段的時刻,水木科技內(nèi)部的氛圍都沒有這么壓抑過!
平日里嬉笑說鬧氣氛輕松的辦公區(qū),這兩天一直籠罩在臆度名為“老板不開心”的烏云底下,而至于造成這一狀況的原因,已經(jīng)被八卦黨們暗地里頭傳翻了天——穆部長好些天沒來上班了!
沸沸揚揚的八卦言論中,有的是猜測穆穆在為了結(jié)婚做準(zhǔn)備所以不來上班了,也有人因為之前兩人的冷戰(zhàn)事件而懷疑是兩人感情生變,穆穆被掃地出門了,甚至還有更加勁爆的言論,說這穆穆恐怕是珠胎暗懷,回家養(yǎng)胎去啦!
然而這么如火如荼的八卦氣氛之下,卻有兩個人沒有為此而精神振奮。
一個是平日里最關(guān)注八卦而最近卻頗為消沉的彭麗麗,還有一個則是……此刻正一臉陰沉坐在辦公桌前的八卦主角之一,沈澈。
沈澈手里捏著那張皺皺巴巴的單薄紙片,上面只有幾個潦草的字:我不陪你玩了,你愛找誰找誰!
這是,穆穆的辭職信——如果這也叫辭職信的話。
那天穆穆在婚宴之上拿了他的鑰匙奪車而逃之后,等他趕去她的公寓卻發(fā)現(xiàn)她竟然將門從里面死死的反鎖住,而被拒之門外兩個小時的他,得到的只有從門縫里丟出來的這張紙片。
沈澈瞪著紙上張牙舞爪的字跡,煩悶不已的捶了一下桌子——他一直以為穆穆自他回來以后的所有的防備和排斥,不過是身為女生抹不開面子的逞強。
畢竟當(dāng)年先喜歡上對方,先告白的,確實是她。
沈澈以為她只是在懊惱兩人感情上的不對等,所以放任她任性,任著她胡鬧,也算是彌補她心里的不平。
可是這段時間里,但凡長眼睛的人都看出來,他沈澈,從來都冷冷淡淡的沈澈,只有面對著她的時候,才會愿意花心思,而這么多年來,能夠讓他愿意放在身邊,甚至想要放在身邊一輩子的人,都只有她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