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夕陽的昏黃色光暈透過窗子照進這個破舊的小區(qū)。
下崗再就業(yè)的人們,還住在這個老小區(qū)的,都是混的不如意的。
三三兩兩的垂頭喪氣的人,低著腦袋,邁著沉重的步伐,像是一個個行尸走肉。
爬山虎順著墻角蜿蜒而上,破舊的秋千,斑駁的鐵鏈,拖著一個輪胎,在風(fēng)吹下,嘎吱作響。蜻蜓開始在漫天的飛舞,只有一兩個小孩身后跟著只卷尾的小狗,歡快的跳著,想著捕捉那些飛在天空的蜻蜓。
一直淡藍色的蜻蜓停在窗前,傍晚的涼風(fēng)吹起一張淡藍色的窗簾,木窗和一塊塊玻璃的窗子向外開著,而爬山虎像是經(jīng)驗于窗中的美色,而躲避開來。
衣服有些破舊的畫架,一直短短的炭筆,在白色的素描紙上劃上一道道的黑色線條,一只蜻蜓的形狀在神奇的炭筆下,就被三兩筆栩栩如生的畫了下來。
而蜻蜓的空白處,一個高大的男子,他穿著精美的禮服,而他坐在一匹高大的白馬上,而他的身后是一個普通身影,畫前站立身影仔細一看,與畫中人有九分的相似,而她攬著前方男人的腰,嘴角掛著的是一絲甜蜜的微笑還是嘲諷?
而那個騎著白馬的王子,他的臉部沒有下筆,只留下一片空白。
“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王子呢?”
她的手指觸及雪白的畫紙,而粉色的指甲仿佛一片片的櫻花。
“你又在畫這幅畫了?。课乙鋈ソ遇┧麄兓貋砹税。俊?br/> 身后傳來一個溫軟的聲音,她也不回過頭去,只是用自己粉色的指甲去刮著那片空白的臉。
“你真的把他們當成你的孩子了?”
語氣里是聽不出的嘲諷,仿佛一點都不關(guān)心身后那個人的情緒。
“他們是你的弟弟妹妹?!?br/> 身后的聲音很平淡,仿佛在說一個事實一般,在想要讓她確認這個事實。
“呵呵呵,你真的要嫁給那個男人,要知道可是他的老婆,才勾走了你的老公。”
“我的親愛的父親。”
她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,回過頭來看著的是一張風(fēng)韻猶存的“狐貍臉”,一顰一笑皆有風(fēng)騷,眼波仿佛露著電,櫻桃小嘴兒如若勾著魂。
“他會成為你繼父的,他也是和我們一樣?!?br/> 女人的聲音有些不穩(wěn),仿佛有些遲疑或者說是痛苦。
“咯咯咯,可惜在嬌俏的狐貍臉兒總是抵不過那可憐楚楚的良家小少婦,男人啊,總是信不過的,母親啊,你怎么不明白呢?”
女人對面的是她的女兒孫離,而女人就是母親孫簡,簡愛的簡……
“那你呢?對著這幅畫,還在期待你的白馬王子?。俊迸说穆曇舴路饹]有了生命,目光落到了那張空白的臉龐。
記憶就像是一副老照片,翻回了二十年前,風(fēng)華絕代的自己艷絕群芳,女人們總是在私下稱她為“狐貍精”,因為她長著一張狐貍臉,而他記得一個風(fēng)度翩翩的男子走進了自己的生活。
他是廠里宣傳干事,是美院畢業(yè)的高材生,他有一天拿著一張畫紙,上面畫著一個高大的男子和一個窈窕的女人,而男子與他長得八分相似,而女人卻沒有畫上五官,但是她卻有著一張狐貍臉。
記憶的紙張被扯得破碎,她默默地轉(zhuǎn)過身,解開系在細腰上的圍裙,打開門。
房里的女孩看著眼前的畫紙,王子的臉看不清,而身后的畫里女孩雖然和她很像,但是她卻不是一張狐貍臉兒……
她看著梳妝鏡里,唇紅齒白,眉眼如山,不施粉黛。
還有一張勾人的狐貍臉,而嘴角處還一顆性感的芝麻粒般美人痣,像是一個長在心尖的蚊子包,讓人心兒癢……
記憶仿佛流水一般的在鏡子前,一處破舊的樓房錢,一處水泥的樓梯上,一個可愛的女孩坐在臺階上,而門口一塊巨大的紅色,還有一排排猙獰的紅字寫著“欠債還錢”“殺你全家”。
她抱著自己最喜歡的畫冊坐在臺階上,一前一后的抖動著身體,而她可以聽到那層薄薄的墻邊,那夾雜著女人痛苦而又難言的呻吟和男人低沉的嘶吼。
畫冊上的第一頁,白馬王子和灰公主慢慢的被淚水浸濕。
粉色的指甲,劃過那張勾人的狐貍臉兒,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的嘲諷,喃喃的自語道:“既然是狐貍精,又何必去裝灰姑娘,只要去搶王子就好了?!?br/> 眼中露出了一絲的精光,露出了一絲的笑意說:“希望你想那個老家伙說的一樣,是個王子,怎們樣第一次,也要賣一個王子啊,呵呵呵……”
胡虎同意了吳奇的意見之后,吳奇就決定先要買一輛車用來代步,由于公司的資金積累越來越多,他已經(jīng)開始了有意識的囤積所有的大小適合的門店,他們都有一個特點,那就不是臨近大中型小區(qū),要不就是在高校附近,或者經(jīng)濟中心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