奧克塔薇爾居然還有這樣一招后手,魏斯聽了并不覺得驚奇,也不覺得氣憤,倒是有點后怕。要是剛才她不幸陣亡,這條路豈不是走不通了?沒有這條路,行動會不會歸于失???從這個角度來看,奧克塔薇爾沒有提前告訴自己這條特殊指令,似乎有些過于謹慎了。當然,就算她不告訴自己,也有可能向其他的特勤部隊軍官叮囑了,結(jié)果也是一樣。只不過魏斯看清楚一點:對他們來說,自己終究是個外人,哪怕頂著第二指揮官的頭銜……
如此也好,魏斯心想,要是跟他們關系太過親密,成了過命的兄弟,若是他們在戰(zhàn)爭結(jié)束后強烈挽留,自己還真不好處理?,F(xiàn)在,他大可以在完成任務之后離開,回到自己的家鄉(xiāng)去干一番沒有殺戮、沒有血腥的事業(yè),順便完成澤的遺愿,把那小子好好養(yǎng)大,培育成才。
向通訊兵傳達完,奧克塔薇爾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,這才對魏斯解釋道:“這是一條特殊的指令,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,現(xiàn)在既然已經(jīng)用了,他們一定會執(zhí)行。我們要做的就是找一個合適的會合點,讓已經(jīng)出發(fā)的兩支隊伍在那個會合點跟運輸艦會合。如果形勢允許,再讓運輸艦來小鎮(zhèn),把其余人轉(zhuǎn)移走。如果形勢不允許,就讓他們先走,我們留下來想辦法再找一條路離開?!?br/> 說者坦蕩蕩,聽者卻是心驚肉跳。這里可不是靠近前線的地方,特勤部隊的戰(zhàn)士們作戰(zhàn)技能固然比普通的士兵出色很多,但他們終究不是三頭六臂的神兵,如何能夠帶著幾十個平民百姓穿過數(shù)千里的諾曼帝國腹地回到阿爾斯特自由聯(lián)邦?這聽起來是電影里才會出現(xiàn)的情節(jié),實在太夸張了。魏斯心里這么想著,卻沒有挑明,因為他知道,奧克塔薇爾心里肯定是有數(shù)的。
“湖的東南岸有一條河,那是它的活水的來源。河上有一座橋,很美的石橋。我們可以將那里設為會合點,從水路過去的人應該會在半個多小時之后抵達,從陸路過去的,因為躲避敵人的炮擊繞一些遠路,可能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。兩者相差不會太多。您覺得呢?”
奧克塔薇爾很快回答說:“你跟我想的差不多,我也覺得在那個位置找一個醒目地點比較好。不過現(xiàn)在麻煩的事情是,兩支隊伍都沒有無線電,得派人去通知他們?!?br/> 魏斯聽出了對方的用意,他遲疑了一下:“如果您讓我留下,我會感到非常榮幸和驕傲!這件工作,傳令兵就能做好?!?br/> 奧克塔薇爾盯著他看了幾秒:“不,你去吧!除了戰(zhàn)爭,你還更多的使命?!?br/> 說到使命,奧克塔薇爾貴為格魯曼家族主支的成員,無論家庭條件還是發(fā)展機遇都是非常優(yōu)厚的,就算抱定決心要在軍界發(fā)展,前途也比一般的人要遠大很多,那才是關乎國家的責任和使命吧!
可是,作為她的學生和戰(zhàn)友,魏斯該如何辯駁?當前的形勢下,他沒有婆媽,很果斷的表示:“那么我就去了,盡量爭分奪秒。”
“你……真舍得么?”奧克塔薇爾輕飄飄的問了這么一句,魏斯頓時有點懵。就容貌、氣質(zhì)以及品格而言,眼前這位有幾個人能夠輕而易舉地說“不”呢?不過,他很清楚什么是現(xiàn)實,什么是幻想,于是故意避開問題:“讓女士殿后,我確實于心不忍,所以,我再次懇求您,讓我留下來!”
“去吧!”奧克塔薇爾臉上略過一抹笑意,“只是個玩笑,不必在意。”
這是開玩笑的時候?
魏斯嘆了口氣,默默騎上摩托車,循著車隊離開的方向追去。風在耳邊呼嘯,遠處的炮聲依然隱約可見,他很快把小鎮(zhèn)拋在了身后,心里有些空落落的,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上回頭路。
得益于白天的細致偵察,他對這一帶的道路可說是輕車熟路,諾曼人的摩托車避震效果一般,但在相對平整的沙土路上行進還是相當可以的。魏斯一路疾馳,加上抄了點近道,沒過多久便來到湖的東南岸。有的船只已經(jīng)抵達,有的還在靠岸,戰(zhàn)士們正在組織人員在岸邊集結(jié)。按照原定計劃,他們登岸之后將徒步走上一個小時前往山谷,進入山谷之后還要花費半個小時,路途有那么一點艱難,但至少可以趕在限定時間前抵達。
魏斯迅速找到負責水路的特勤部隊軍官,交代了新的指令,這時候,山谷方向傳來了一陣轟鳴聲。他瞇起眼睛看了看,運輸艦果然起飛了。那些偽裝像是碎屑般從它身上滑落,憑借這些精心的偽裝,如果沒有意外暴露的話,就算諾曼人的飛機和艦艇在附近來來往往,也未必會發(fā)現(xiàn)隱蔽在山谷中的龐然大物,不過這些都只是假設。一旦發(fā)現(xiàn)轉(zhuǎn)移的隊伍,諾曼人不難從他們的行進方向推斷出可疑的區(qū)域,進而進行細致搜索和偵察,到時候還是會發(fā)現(xiàn)運輸艦的存在。如今只不過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,把所有的行動都提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