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玉卿瞧著他的小心翼翼,心中暗爽。
從來都是她時時刻刻顧著他的心思,這回倒是反過來了。
不過她一想到他和沈敏君的那些傳聞,一股子醋意便涌上了心頭。
“我還以為你將我錯認成了別人。”她意有所指道。
季無淵心中有愧,一時答不上來。
遲玉卿自然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。
她到底還是更在意他的感受,便主動解釋了一下四年前為何離開了懷梁。
當然,她也沒有什么都告訴他,他自己就能查到的她沒有隱瞞,但終究還是有所保留。
說完,遲玉卿笑著對著他眨了眨眼:
“那若謙公子是想報恩嗎?”
季無淵也看了她一眼,目光深切。
盡在不言中。
遲玉卿也假意冥想了一下:“唔,救命之恩重如山,讓我想想你該怎么報答我才好呢?”
“不如……不如就以身相許吧!若謙公子意下如何?”
她算是明白了,什么矜持不矜持的,那都是折磨自己的。
想要將他拿下,便得如此這般沒皮沒臉才行。
她如此大膽,使得季無淵生生紅了耳根。
瞧著他那羞澀靦腆的模樣,遲玉卿心情大好。
“好了,不逗你玩了?!彪m然是得大膽一些,但她還是怕將他著了,便收斂了一些。
她抬頭看著他那張冰冷無情的面具,若有所思。
兩人從橋上走過,漫步在湖邊的小徑上。一眼望去,只有他們二人。
好在手中持有花燈,天上還有一輪圓月輝映,亮如白晝。
“我想看看你的臉,可以嗎?”她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遲玉卿知道他很在意自己的容顏,所以她才想看一眼。
如果她如今便能補救自然更好,若是不能,她也不會放棄,她總能找出醫(yī)治他的方法來。
果然,她一開口,季無淵便默然不語了。
他一只手扶著臉上的面具,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畢竟這也是他心上的傷疤,怕他多想,遲玉卿又補充道:“我只是想幫你,你若是不愿意,我亦不會強求?!?br/>
大不了往后再找機會就是了。
現(xiàn)在就想要揭下他的面具,的確好像是有些唐突了。
她話音剛落,他卻點了點頭。
“我信你!”
只這三個字,便說明了他的心意。
他的信任使得遲玉卿心中無比雀躍,她好像已經看到了和他一起的今后。
就好像,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一般。
他低下了頭,將她手中的花燈也拿到了手中,意欲讓她來揭下自己的面具。
遲玉卿沒有推拒,緩緩靠近他,輕輕的將他的面具剝落。
沒有了沉悶的面具遮擋,他的容貌也暴露在她的眼前,一覽無余。
他那張臉上,疤痕錯綜密布,看著就像是一條條的蜈蚣爬在他的臉上,第一眼瞧上去是有些倒人胃口。
他的目光深邃,在這張臉上,便顯得有些兇狠了,與他清雅絕塵的翩翩公子出入頗深。
不過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她并未覺得有多可怕,這也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這張臉,她只覺得心疼。
見她面色如常,季無淵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他害怕自己的這張臉她會嚇到,會使得她再也不敢靠近自己。
可她都沒有。
她的眼中又是他所熟悉的關切,一雙美眸中淚光閃閃,我見猶憐。
她不但沒有半分嫌棄,甚至還想觸碰他臉上那無比丑陋的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