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倫敦飛來的航班準(zhǔn)點(diǎn)落地。
常安取了行李出匝,出口欄桿外面站了一大群接機(jī)的人,周勀個頭高,身材挺拔,所以站在人群里總是最占優(yōu)勢。
常安一眼便看到了,卻不似周圍人那般情緒激動,只是朝他笑了笑,周勀也回敬她一個微笑,兩人同時沿著欄桿往一側(cè)交匯,直至兩人終于面對面。
周勀接了她手里的行李箱,“累不累?”
常安回:“還好!”
過于平淡的見面方式,但身旁卻不斷有人沖上去擁抱在一起,或哭或笑或親吻,這里是國際航線出口的地方,大部分見面的人都是久別重逢,所以情緒難免更激烈一些,而常安與周勀混在中間卻成了異類。
短暫數(shù)日分別,或許比不得別人半年數(shù)載的時間長,但是有時候情緒的濃烈不能完全靠時間長短來評斷。
彼此一個微笑,看似沒什么洶涌,可誰能看到彼此壓在心里的那些波瀾?
畢竟都不是性格喜歡外露的人,周勀在這方面尤甚。
“走吧,車子停在外面停車場!”
他只是推了常安的行李,又伸過另一只手去牽她,常安居然也沒躲,很自然地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掌包住,直至被牽著穿過一層層人群,她才意識過來,此時兩人這姿勢儼然就是一對正熱戀的情侶。
她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身邊的人,個頭高大,穿了件淺灰色套頭毛衣,褪去了平時的嚴(yán)肅刻板,被機(jī)場白亮的燈光一照,竟顯出幾分溫柔來。
周勀似乎感覺到了旁邊的目光,側(cè)了下身問:“怎么了?”
剛好已經(jīng)走出航站樓,野外的風(fēng)迎面撲來,把常安幾乎吹得晃了晃,她立即收回視線,含糊回:“有點(diǎn)冷?!?br/> 周勀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她穿得單薄,而國內(nèi)公共場合的暖氣自然比不得倫敦,他便松了常安的手,改而摟住她的肩,幾乎把常安小半個捂在自己懷里。
“你穿太少了,走快點(diǎn),前面就是停車場!”他邊說邊撈著常安穿過車道,風(fēng)大,他稍稍含著腰,而常安坐長途航班,為圖舒適腳上穿的是一雙帆布鞋,這下身高差距拉得更大,此時被他摟在懷里更顯嬌小。
到了車子旁邊之后周勀直接拉開副駕駛車門,把常安塞進(jìn)去,自己再繞到另外一邊發(fā)動,熱車,開了車上的暖氣。
常安被風(fēng)吹得還有些恍惚。
“怎么國內(nèi)還這么冷?”
“倫敦不冷嗎?”
“我覺得還好,可能只是風(fēng)大?!彼呎f邊搓著手,周勀半笑不語,俯身過去替她系了安全帶,又將她搓在一起的雙手?jǐn)n在自己手里。
剛才大庭廣眾之下牽手還好,這會兒封閉的空間,呼吸都近在咫尺,常安只覺得耳根一燙,潛意識要收,周勀卻握得更緊。
“怎么,摸一下手都不行了?”
常安別過頭去,呼口氣,“沒有,你…不開車?”
周勀半笑不語,留意她眼神里那抹慌張,又借了一只手出來去扶方向盤,將車子平穩(wěn)駛出了停車場。
常安抿唇不講話,但能感覺出來她將自己繃得很緊。
眼看車子上了機(jī)場高速,兩邊路燈晃眼,周勀也不吭聲,可膝蓋上的那只大掌仍舊一點(diǎn)點(diǎn)摩挲著她的指骨,或揉或捏,像是要用這動作緩解掉心里這么多天的憋悶的情緒。
常安偷偷喘口氣,“你能不能…”
“還冷嗎?”
“不冷了!”
何止不冷,她手心已經(jīng)開始被他弄得冒汗,周勀卻目視前方,只用一只手操控著方向盤,游刃有余,另一只始終握著常安,沒有半分要松的意思,最后常安也放棄掙扎了,只偏過頭去笑了聲。
周勀蹙眉:“你笑什么?”
她笑意更濃,卻說:“沒什么,不告訴你!”氣得周勀在她指端重重一捏,常安吃疼,手指彎起來,周勀卻借勢插進(jìn)去,五指牢牢相扣在一起,她驚得轉(zhuǎn)身,剛好對上周勀濃重的眸光,穩(wěn)重帶笑,問:“餓不餓?要不要找地方吃點(diǎn)東西?”
常安別過頭去,“不餓!”
“那回家?”
短短三個字,常安的手還被他扣在掌中,連著心口都被擊了一下,終是又看了眼窗外,這條路她這兩年也走了很多次,來來回回在倫敦與云凌之間往返,以前都是一個人去,一個人回,這次卻有人陪在身邊。
窗外景色相同,可心境到底不同了。
她偷偷抿著笑,含糊不清地應(yīng)了聲:“嗯,回家…”
周勀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,車速明顯加快,不出一刻鐘便下了高速,入市區(qū),路況復(fù)雜起來,他還不至于毫無警覺性,還是松了常安的手規(guī)規(guī)矩矩開車。
一個多小時路程,順利到了長河門口。
車子熄火,副駕駛的人卻沒有動靜,周勀看了眼,不覺笑,旁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周勀等了一會兒,似乎并沒有叫醒她的打算,只是小心輕聲地解了自己的安全帶……
長途飛行加上時差,常安這會兒實在是累了,入睡分分鐘的事,可是在車上終究睡得不安穩(wěn)。
前邊路上路過的私家車“滴”了一聲,靠在椅背上的腦袋晃了下,繼而感覺到有滾熱的呼吸黏著自己。
常安緩緩睜開眼,窗外透進(jìn)來一絲光,身前有人影逼近,還未反應(yīng),唇被瞬時含住…
“唔…”
周勀在她醒過來的那一秒吻上她,不過只是淺嘗兩口,蹙眉,“你喝酒了?”
常安意識還昏昏沉沉,嘴里輕哼,“喝了一點(diǎn),在飛機(jī)上?!?br/> 周勀卷了下舌頭,舌尖是剛從她口腔里嘗來的味道,甜中帶澀,極其容易上癮,他顯然不夠,又欺身而上……
常安的睡意在瞬間被擊退,而唇上不斷加重的滾熱猶如沸水燙身,斷層的思緒被迫被感.官沖擊填滿,常安根本來不及思考,只能任由身體給出最直接的反應(yīng)。
周勀在一通席卷中竟聽到了她的回應(yīng),雖然只是短促而又細(xì)微的一聲,卻如驚雷劈開夜空,促使他每個汗毛孔都被撐開,雙手不由揉住常安的肩,情不自禁地加深這個吻……
車外寒風(fēng)蕭蕭,車內(nèi)暖氣融融,風(fēng)口不斷轟轟往外送著熱風(fēng),常安的體溫不斷往上攀升,她覺得自己快融了,快化了,腰不自覺往下軟,若不是綁了安全帶,她覺得自己早就從椅子上滑下去。
周勀也漸漸有些收不住,盈盈一握的腰,順著往上,輕揉勾描……常安貓著腰忽地叫出聲,聲音在逼仄的車內(nèi)顯得有些尖利。
周勀在她幾乎快要昏厥的時候才松開,壓住喘,抬手撫開她額前的頭發(fā)。
常安微微撐開虛浮的眼皮,眼中光束不聚,有氣無力地看著身前人。
周勀又忍不住在她發(fā)紅濕亮的唇上哚了兩口,
常安慢慢找回理智,軟趴趴地問:“我這樣…怎樣?”
周勀目光至上而下,椅子上的人穿了件粉色套頭衛(wèi)衣,長發(fā)鋪到胸口。
他把她額頭的劉海都撈開,讓她整張臉都露出來,月色至下,嬌小,透紅,帶著酒后余醉,明明一雙眼眸純凈,可被他稍稍撩弄,原本清澈的眸光中竟染了一絲迷離,像渴望,像求饒,又像在強(qiáng)撐鎮(zhèn)定。
周勀又笑了笑,一臉壞相,又扶住常安的下巴輕輕撕咬,呼吸交纏間,她像一只被喂的小雛鳥般也會學(xué)著回應(yīng),周卻不回答她的問題。
她有些急了,皺著眉問:“回答我啊,我這樣…怎樣?。俊蔽惨艟d長,帶著嬌燥,又帶著烘人的濕氣。
周勀這一刻卻顯出自己絕對的優(yōu)勢,游刃有余地輕含撥弄她兩瓣唇,膠著廝纏,手下動作也沒停,封閉的空間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,很快常安又開始發(fā)抖,就如風(fēng)雨中的草,根本不堪撩撥,身子不斷往下癱。
到最后需要周勀撐住她,幾乎含腰整個把她罩在椅子上,唇齒抵到她耳根,一字一句說:“怎么敏.感成這樣?我都不知道該怎么下手了!”
短短幾個字,帶著男人壓喘之后明顯的嘶啞,又如暗夜中快要出籠的猛獸。
常安腦中劇震,他此時的壞,挑釁,撩弄,與他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天,常安只覺臉上燙得都快起火了,想要推開人跑出去,可是無奈渾身使不上一點(diǎn)勁,這方面她豈是他的對手,就在常安以為自己要被他悶死在車上的時候,對面路上突然閃過一道燈影,有人舉著手電筒往這邊來,是晚上定時巡邏的保安。
常安急急推身上的人。
“…別…有人來了,周勀!”
可身上的男人才不管,甚至起了更大的興致,壓著常安親得更起勁,甚至發(fā)出嘖嘖水聲,她又氣又急,推不動,發(fā)不了聲,嗚嗚地不斷捶他的背脊。
眼看燈光越近,常安用余光已經(jīng)能從前車窗看到人影,更絕望的是那枚人影站在車身前就不動了。
常安慪得要死,只能任由身上的人胡作非為,自己死咬著不出聲,祈求外面的人可以忽視,結(jié)果下一秒,周勀窸窣一聲從她身上起來,坐回駕駛位,又很快開了車門。
外面冷風(fēng)嗖地灌進(jìn)來。
“小李,巡邏???”
車外僵呆的小保安大概怎么也沒想到正辦事的周勀會突然開門下車,就那么直愣愣地舉著手電筒。
手電筒的光還射在常安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