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年后,在312寢室里,蘇迅和陳雨玹聊起兩年前的點點滴滴,都是陶醉的,身在臺北的陳雨玹發(fā)給蘇迅一串英文:norwegianwood。
蘇迅右手圈在嘴邊,左手按住語音,小聲唱著:oncehadagirl/orshouldisay/sheoncehadme/sheshowedmeherroom/isn‘titgood/norwegianwood……歌聲里,兩年前的情景漸漸清晰起來。
起初他們聊起電影的片尾曲,繼而聊到陳英雄以及他導演的《挪威的森林》……阿雅平日里不怎么看電影,無法加入他們的話題圈,只顧擼串,高小卿只能生硬地插幾句話,其余時間都在啃那盤烤雞爪。
雞爪沾滿了“戶戶”辣椒粉,高小卿卻吃得很寡淡,她有種危機感,眼前這位臺灣姑娘即將占據(jù)蘇迅的內心,這是她無法接受的,她和蘇迅在同一條胡同長大,對蘇迅有種看似兄妹勝似兄妹的感情,久而久之,這種情感出現(xiàn)變異,那就是無法容忍蘇迅和其它女孩交流,那怕是說一句話,如果看到了,她會嫉妒,那嫉妒像一條冰冷的小蛇在她的心底蜿蜒爬行,又怕被別人察覺。
蘇迅并不了解高小卿有這些想法,他感覺一切都是與生俱來的,他們一起在胡同里出生,蘇迅喝過高嬸的**,高小卿也同樣喝過蘇阿姨的,他們一起牙牙學語,一起蹣跚學步,一起追逐胡同里的草狗,一起躺在麥田里仰望藍天,一切都好像上天刻意的安排,在這種安排下,對女生充滿神秘感的蘇迅,對高小卿卻沒有類似的感覺,面對姑娘的背影,蘇迅會多看兩眼,而高小卿的背影、側影、正面都是柔美的,蘇迅卻習以為常、見慣不怪,完全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。然而,當蘇迅的五官長開,變得棱角分明,身體長高,高出高小卿一頭的時候,高小卿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,每到夜里,她閉上眼睛,就會看到她和蘇迅擁抱的畫面,高小卿抱著毛絨熊,幻想那是蘇迅,風偷偷溜進窗戶,飄到她的枕邊,她以為是蘇迅的鼻息,就深深吸納著,微涼、清新,睜開眼睛,什么都沒有,她用枕頭捂住臉,失聲痛哭……
“直子離開人世后,渡邊君在海邊喝了很多酒,邊喝邊哭……還有那片草原地,我印象最深刻?!标愑戢t輕啜一口果汁說。
“影片結束,那首《norwegianwood》響起,讓我想起一句話,‘當一個人不能擁有的時候,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記。”
“馬塞爾·普魯斯特講的?!备咝∏湔f。
“馬什么塞什么斯特是誰?”阿雅問。
“是一位意識流大師呀?!备咝∏浣铏C岔開話題,講起意識流:“什么叫意識流?阿雅,你懂啵?”
阿雅直搖頭,表示不懂,高小卿清清嗓子,“我就講通俗一點吧,人平均每十五分鐘就會出現(xiàn)一次注意力不集中,去想別的事,比如,阿雅在擼串,剛開始心里想串的味道好,慢慢的,意識飛出去,飛到某個很帥的男生身邊。”
“對耶,就是這樣子!”阿雅說。
“你‘意識流’了嗎?”高小卿問陳雨玹,表情訕訕的。
“當然,我的意識飛到電影里,有位很文藝的男生正給我唱《norwegianwood》呢!”陳雨玹說。
“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怎么樣?如果誰輸,就接受懲罰?!备咝∏涮嶙h。
“我肯定要輸?shù)?,不好不好。”阿雅說。
“你呢?迅哥哥。”高小卿問蘇迅。
“這是女生玩的游戲?!碧K迅也不想玩。
“我陪你玩好了?!标愑戢t沒玩過這游戲,突然很有興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