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見證完了另幾位湊熱鬧收徒的,李承濟朝梁沁輕喚了一聲:“走吧!”隨即站起身來。
眼尖的司禮官立刻扯著嗓子道:“宗主退席!”
滿殿堂的人立刻忙不迭的站起身來,施禮恭送。梁沁亦步亦趨的跟在李承濟身后,從大殿的中間走過。
出門后攜了梁沁御風而起,一路飛躍平邪山,堪堪在看到鐘山上的兩座穿透云霧的雙劍峰時,便再也支撐不住了。
“傳我些真氣,”他這么說著,頭發(fā)已然由黑變白,腳下的法器“行風”也開始帶著他們直直的往下掉。
也就是李承濟,普通的練氣初期弟子,這飛行法器御都御不起來。更何況,他還驅動著墨紫色法袍里面的那件“月錦百變袍”,為他遮掩修為面貌。
為避免自己被摔個粉身碎骨,梁沁真氣凝結于指尖,源源不斷的傳輸至李承濟的經脈。在撞到山崖巨石上以前,“行風”再次載著他們凌空而起??恐呵叩拿懔χ?,二人總算穩(wěn)穩(wěn)當當的降落在了清微宮門前。
她剛收了功,沒了真氣供應的李承濟,立刻虛弱的險些栽倒在地。這番狼狽的模樣,不知怎么,看著竟讓人覺得有些可憐!
摘下腰間玉牌,遞給梁沁,“扶我進去,”他說道。聲音很輕,仿佛下一秒就要氣絕身亡。
梁沁攙扶著他,體內真氣推動玉牌,形成護罩,保護著二人在護山大陣中順利穿行。
一路來到清微殿,把李承濟放到坐榻上,她才拍了拍手,舒了口氣。
李承濟真氣虧損的厲害,慢慢的坐好之后,便進入了入定狀態(tài)。
梁沁覺得他這宗主當得真不容易,就為了在大典上高調亮一次相,竟讓自己的真氣虧損到這個地步。要知道,對修士來說,真氣枯竭可是會沒命的。
站在他面前,看著他調息,梁沁念了念手指。
這個時候殺他可真是太容易了,伸手呈爪狀,照著他的脖子比了又比,可就是下不去手啊。看著明明很好殺的仇人卻殺了不了,這可真是難受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冷不丁的,他竟然睜開了眼睛,梁沁趕緊收手。
“沒干什么啊,”她強作鎮(zhèn)定。
李承濟丟了個白眼給她,然后悠悠說道:“即日起,你就正式成為本座的弟子了。知道你是修習【太玄經】的,卻只擁有初階部分。本座現在就把【太玄經】的中階、高階以及天階部分,傳授于你?!?br/> “現在?”梁沁狐疑的看著他,“這么信任我?”
“哼,舍不得孩子,也套不住你這匹白眼狼?。 ?br/> 梁沁笑了:“知道我是白眼狼了,還費那么大心思干嘛?”
李承濟沒有說話。沒錯,對付魔帝,明明有更簡單的方式,趁著她弱,派人殺了,一了百了??伤麉s選擇了一條極為艱難的路。
把一個已經長歪了的人,掰正過來談何容易,恐怕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。
然而,她知道梁沁這個人,本性不壞,良知猶存。殺一個人的確容易,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。魔帝既已重生,便不至死。
殺一個還沒有來得及做壞事的人,與濫殺無辜沒有什么不同。既然不能殺,那便改造她。
接了李承濟傳的功法,便被他趕出了清微殿。他剛才差點兒因真氣枯竭而死,要趕快閉關。怕守著梁沁入定,真被她忍不住給殺了,自然是要讓她離自己遠遠的。
梁沁一路回到清月閣,便盤膝坐在床上運功調息,先把耗掉的真氣補回來。
腰間內側的靈獸袋拱了拱,梁沁驚喜的睜開眼睛,把巴掌大的靈獸袋托在手上:“小鴉,你醒了嗎?”
等了一會兒,沒有動靜,袋子里裝的東西死氣沉沉的,若非依然能感覺到活物的氣息,還以為里面的小東西已經死去了呢。
意識到剛才的動靜可能是自己的錯覺,梁沁長長嘆出了一口氣。小鴉已經沉睡了將近十年,照這個勢頭下去,也不知道百年內能不能蘇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