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。
縣衙。
李明啟聽著手下的匯報,一掌將身前的桌子劈碎,低聲道:
“鐵玄這是要干什么?竟敢派人圍堵黃家的大門,要造反嗎?”
李明啟身前躬身的年輕衙役,身形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,不敢多說什么。
黃興只是讓他前來將事情告知縣尉大人,具體什么情況他也不知。
深吸了一口氣,李明啟眼中泛起一抹寒光,站起身:
“本官要看看,是誰給的鐵玄膽子,竟然敢如此放肆!”
平安縣誰人不知,捕頭黃興乃至黃家都是李明啟的附庸,每月都會進(jìn)獻(xiàn)一大筆銀兩,供他修行之用。
若真是讓鐵玄將黃家給查抄了,那打的可不僅僅只是黃家的臉,還有他李明啟的臉!
“李大人何必如此動怒?”
正在這時,一道淡淡的中年聲音響起,正是縣令吳青峰。
房門被人推開,吳青峰在兩個衙役的簇?fù)碇?,一臉笑意的走了進(jìn)來。
李明啟面色不悲不喜,以他的實(shí)力,早就在數(shù)十丈之外,便察覺了有人到來,方才的那番話也正是說給吳青峰聽的。
“吳大人...”李明啟負(fù)手而立,平視著吳青峰。
吳青峰是正七品,而他是從七品,單從官位上來說,是要低一些的,但是以他的權(quán)勢絲毫不亞于吳青峰。
是以,并沒有多少敬意。
平日里他們之間表面上還能過得去,可眼下,吳青峰竟然示意鐵玄去黃家搞事情,那就沒必要給雙方留臉了。
撕破臉皮,他也不懼。
吳青峰府城那邊有人,他李明啟沉浸官場數(shù)十年,難道就沒有后臺了嗎?
“你們先出去?本官有話要跟李大人談...”吳青峰擺擺手。
幾個衙役不敢反駁,躬著身子退了出去。
很快,房間內(nèi)便只剩下了李明啟和吳青峰。
氣氛僵持了一瞬,吳青峰率先開口:
“是本官讓鐵玄對黃家動手的...”
“黃家犯了什么罪行?竟讓縣令大人下如此命令,難道吳縣令不知黃家在平安縣城的地位?難道不顧忌黃捕頭的顏面嗎?”
李明啟瞇著眼睛,語氣絲毫不敬。
吳青峰不急不緩的笑了笑:
“本官如此做,自有如此做的理由。”
“是嗎?本官倒是想聽聽...”李明啟目光淡然。
“黃家私通無生教!”吳青峰面無表情的吐出了幾個字。
瞬間,李明啟心中一震,露出一絲不可置信,隨后轉(zhuǎn)為陰沉:
“吳縣令說私通就是私通嗎?證據(jù)何在?”
“口空無憑污蔑朝廷命官,如果沒有真憑實(shí)據(jù),本官必會在知府大人處參你一本?!?br/> “證據(jù)?這個就是證據(jù)?”吳青峰從懷中拿出一件腰牌扔給了李明啟。
看著白色腰牌之上大大的“巡”字,李明啟深吸了一口氣,眼中閃過一抹忌憚,將腰牌翻了個個兒,上面赫然刻著一個小小的‘章’字。
“巡天司!”李明啟倒吸一口涼氣。
監(jiān)察百官,巡查天下的巡天司大名,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。
可謂一個名字,便能讓一位官員徹夜難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