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棗安頓好商隊的住宿,又清點了一遍貨物方才回到自己房間。
一連幾個月的趕路,陳棗其實也早就疲憊不堪了,只是手頭的生意的確重要所以一點都松懈不得,若是辦成了起碼有三倍的利潤。
原因皆在那東方柔來國大肆收購天下良木,甚至開出了數(shù)倍的價格,若不是柔來國實在太遠(yuǎn),非得走上個好幾年才能到,陳棗是想直接把貨送到柔來國的,但考慮到路遠(yuǎn)又危,幾次權(quán)衡之下還是把手頭這批木頭賣給一些二道販子,也就少賺點吧。
“說起來,那道長也要去柔來國,不知與這其中有無關(guān)系?”
陳棗坐在床邊思索了一會兒,吹掉桌上的蠟燭,倒頭就睡,冷風(fēng)吹得窗戶作響,房間里陳棗的鼾聲響起。
等到半夜,天上月亮正圓。
陳棗隱約覺得有一股異響在窗外,仿佛是有什么東西在撓著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音,在睡夢中的陳棗被這聲音搞得不安穩(wěn),迷迷糊糊半睡半醒,最終一把掀開被子,起身查看。
這驛站有老鼠?
陳棗先是打開窗戶往門外看了看,外面月光照在大地上,雖是夜晚,卻清晰能見,外邊空無一人,若是仔細(xì)聽甚至還可以聽見那些馬夫們的鼾聲。
“怪了,哪里來的聲響。”
陳棗嘀咕著,點上一盞燈,照著房間的四角,卻并沒發(fā)現(xiàn)老鼠的影子。
“不好,我那批木頭!”
陳棗披了件外衣急忙往馬車那邊跑,要是貨物受損指不定要虧損多少。
來到停放馬車處,陳棗仔細(xì)看了看防潮的帆布有無異常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老鼠啃咬的痕跡。
也是,這荒山野嶺的,哪里養(yǎng)得起老鼠,可那異響又是什么。
陳棗皺眉思考,想到多半是風(fēng)聲吧,自己也是太累了居然疑神疑鬼的。
想罷,正要回屋,卻見得眼前走過去一個黑影。
陳棗快不趕上去,一把拍住那人肩膀。
“你這小廝,這么晚了在這里晃甚?”
那人是這客棧的小廝,來投宿時陳棗就覺得這人很奇怪,從不抬頭看人,說話也陰森森的,感覺不像是個好人。
現(xiàn)在夜半三更的,又跑到自家馬車這里亂竄,怕不是個賊!
那小廝被陳棗逮住也不說話,只是將手中的東西往身后放著。
陳棗見狀,道:“你藏什么?”
“沒?!毙P低頭躲避著陳棗的目光。
“沒?”陳棗發(fā)出一聲冷喝,“我明明就看見你藏了!”說罷竟是強行把那小廝手里的東西掏了出來。
那東西有股異常的腥臭,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出慘淡的紅色。
那是一顆心臟。
陳棗急忙將手一松,抖著退了半步,道:“這,這是?”
小廝終于抬起頭來,面對著陳棗露出了一絲令人汗毛倒立的笑,道:“這是一顆心。”
陳棗心中暗道,苦也,這莫不是個強人。
嘴上還故作鎮(zhèn)定,道:“我當(dāng)然知道這是一顆心,這是誰的心?”
小廝疑惑道:“誰的?當(dāng)然是豬的啊?!?br/> 陳棗道:“嚇?biāo)纻€人,你半夜拿著顆豬心干甚?!?br/> 小廝道:“這玩意腥臭,在白天怕繞了客觀們清凈,所以在晚上來處理?!?br/> 陳棗道:“我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嘴上說著讓小廝去,可卻是陳棗自己快步一路回到自己房間,然后將門窗都緊緊關(guān)牢。
那小廝在說謊!
陳棗不由得將被子都裹在身上。
那心上的血跡都快干枯了還帶著股腥臭,分明就是已經(jīng)取出來很久,而且個大小,分明就是顆人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