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染上疫病的人,身體里都殘留著毒素,這股毒素才是疫病的來源。
林虛通過灌氣的方式反復確認以后得出了這個結(jié)論。
“你們誰死得最晚?”林虛對著眾鬼問道。
一只看上去極其年輕的小鬼顫顫巍巍地舉去了手,“道長,我是這里最晚死的,尸身還沒腐爛完。”
林虛道:“現(xiàn)在,我需要把你的尸體刨開查明一些事情,你可愿意?”
小鬼猶豫了一下,最終堅定地點了下頭,道:“單憑道長吩咐?!?br/> 林虛挖開那小鬼的墳,將其尸身拖出,又在其肚子上悄悄露出手部的本相,用爪子一劃,那小鬼的腸胃瞬間暴露在空氣中,發(fā)出一股腐爛的臭味。
那小鬼急忙轉(zhuǎn)過臉去,不敢再看。
林虛找了個勉強可以看做是爐鼎,帶著點坑的石板架起,然后下方升起火來,將腸子放了進去。
饒是一群鬼魂,見了這樣的場面也都禁不住一嚇,眼前這位道長看上去雖仙風道骨,可行事卻如此詭異,仿佛一只妖魔。
但林虛沒時間在意鬼魂們?nèi)绾慰此鲞@一出是要用煉丹的法子,將那小鬼尸身中的毒素給提煉出來。
隨著溫度的升高,那石板上的腸子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響聲,同時而來的還有一股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氣味。
林虛見火候已到,運起口訣,使了個凝丹的法子,雙手合指從袖口里釋放出一股寒氣,將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團黑氣定住。
又將手放回兩膝間,捻了個訣,將那黑氣逐漸壓縮。
黑氣被壓得越來越小,最后林虛雙手一拍,將黑氣緊緊握在手中開始搓動起來,在持續(xù)了半刻鐘后,一顆僅有小指頭大小的黑色丹藥被林虛捏在手里。
這丹藥光是一聞就臭得林虛捂緊口鼻,急急用身上取出一個匣子裝上。
林虛將匣子收好,想著之后再慢慢分析這毒,于是重新埋葬好小鬼的尸身。
起身正欲離開至極,卻看見滿亂葬崗的孤魂野鬼們?nèi)繋е诖哪抗饪聪蜃约骸?br/> 不用說,林虛也知道他們所求乃是超生,可如此多的亡魂,林虛又學得不是正統(tǒng)的道屬,在超渡這方面不是很熟悉,先前超度那老婦的兒子時也只是做做樣子,給老人家一個心里安慰。
無奈之下,林虛抬起法尺道:“不怕等的都進來吧?!?br/> 眾鬼大喜,紛紛鉆入那法尺底下,這下子整個亂葬崗連一只鬼都沒了。
望著手中已有幾十斤重的法尺,林虛無奈地搖了搖頭,起身駕云尋那陳棗的商隊去了。
也不知是不是等著自己。
尋的路上,林虛已經(jīng)將平安縣的事件理清。
毫無疑問,和那驛站一樣,平安縣的事也是那黑色道袍的妖道手筆。
整件事情奇就奇怪在疫病上,染上疫病的人是被人下了毒,此乃凡人手段,可下的毒卻不是凡毒。
那城隍廟的文判曾奇很有可能和那妖道關(guān)系匪淺,不然除了一方鬼神,誰還能精準地給所有被改了生死簿的人下毒?
只是,那妖道所求為何?
先前驛站的冤魂們曾說,那妖道專抓過路人煉什么長生丹,看來其所求的就是長生,這和大部分西行路上的妖怪無二。
但人家那個時候有了唐僧,現(xiàn)在這個時候的妖怪想要求長生只怕是少不了做些骯臟手段,甚至到了離奇的地步。
譬如盜取人的陽壽,而曾奇很有可能是為了這一目的而設(shè)下的暗子。
但事實如何還需要林虛去查證,只是不知那妖道現(xiàn)在何處……
林虛在云端飛了一個時辰,已經(jīng)到了自己法力所能支撐的極限,只能落下地來行走。
走了十里地,遠遠瞥見一酒家,林虛心想,說不定那陳棗一行等了太久不愿意等了,自己也不必在尋,此刻還是先休息一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