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水在林虛的旁邊席地而坐。
手上提著一壺茶水和兩個杯子。
“我聽多目道兄講,最后幾日九宮道友沒有出去聽講,而是縮在了房里?!?br/> 林虛淡淡道:“你們都知道了,也不勸勸?”
秋水搖頭道:“這是他自己的劫難,旁人幫不得,可沒想到,九宮道友最終還是......”
林虛搖頭道:“他沒有!”
“什么?”
林虛從懷里拿出那根人指,道:“他沒吃,他只是一直留著,一直忍著......”
陽龍從林虛手中躥出,將那根手指燒成了灰燼。
他嘆息道:“他覺得自己忍不住了,也不愿意再忍了?!?br/> 秋水不語,將杯子滿上,朝著埋著九宮的那坡土撒去,然后又滿上了一杯遞給林虛。
林虛將水送了,起身坐下,與秋水肩并肩。
時間無聲地流逝,直到黃昏落下。
秋水突然開口道:“那魔王好似真的走了,我又尋了方圓百里,連一點妖氣都沒見著,想必是遠(yuǎn)遁去了。”
林虛道:“那魔王廢了一番心思就是要針對吾等,如今眾道士皆去,或許他也不再來了,可惜!”
‘可惜’二字咬得極重。
秋水自責(zé)道:“當(dāng)日我與陛下講經(jīng)來晚了,否則必然留下那妖,與諸位道友開罪?!?br/> 林虛道:“你來尋我,是另有他事吧?!?br/> 秋水點頭道:“除了來祭奠九宮道友,也是有事相求于你?!?br/> “但說?!?br/> “國君聽聞有妖魔現(xiàn)世心中惶恐,認(rèn)為是自己心不誠所至,打算祭天告罪,祭典由我主持?!?br/> 林虛偏頭看向秋水,道:“你是擔(dān)憂那禍?zhǔn)履鯖]走?”
“也是以防萬一吧?!?br/> 林虛起身道:“我應(yīng)下了?!?br/> 秋水也起身道:“如此甚好,三日之后,我來接你?!?br/> 雙方自是告辭。
林虛回到了清風(fēng)觀,看著空無一人的觀內(nèi),腦海中浮現(xiàn)了那日眾道士坐而論道的盛景。
多目道人居于高臺之上,侃侃而談,底下諸道各自收獲,相互交流。
只是如今,道不存也。
那禍?zhǔn)滥蹙烤瓜敫墒裁矗?br/> 林虛也懶得去想了,只是將法尺拿出來,用鐮刀削成了一把木劍的模樣。
如此一來這法尺已經(jīng)廢了,只是上面的銘文還存在著,可變成了一把木劍卻是無法再用雷法了。
無妨!
林虛將劍尖削得銳利,憑空一揮,風(fēng)雷隨動!
林虛又坐到道觀中間的位置,身上龍虎齊出,纏繞著林虛。
距離丹成還有最后的一步,也是最艱難地一步。
讓這龍虎交媾。
可是要讓水火相融又談何容易?
林虛也不急,只求能近一步便好。
這一坐,三日過去了。
等到秋水再上門時,林虛正收了龍虎,起身斂容。
只見秋水穿了身黃色的法衣,頭戴黃冠,手上挽著拂塵。
“道友,請吧?!?br/> 林虛點了點頭,隨著秋水去了。
兩人一路駕云而去,從皇宮上方落下。
皇宮內(nèi),早已搭建好祭壇,相寶國的國君帶著他的皇后,身穿著白色的素衣,在底下恭候多時。
見秋水從云端上落下,急忙相迎:
“道長來了?!?br/> 秋水先是一跪,拜見了國君,又介紹了下身旁的林虛。
“陛下,這位是秋水的道友。”
相寶國國君帶著皇后一同行禮道:“見過道長了?!?br/> 林虛起手道:“見過陛下,貧道凌虛子起手了?!?br/> 秋水道:“這次祭典,便由我和這位道友一同主持了。”
“全聽道長吩咐。”
秋水點了點頭,吩咐下去。
底下幾百名穿著道袍的道士開始奏起來道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