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縣令點(diǎn)頭:“很適應(yīng)。本來小孩子手腕上經(jīng)常帶個紅繩銀鐲什么的,你做的那個,挺好看,不硌人。我夫人說小兒不排斥?!?br/> 云不飄訝異:“你有小孩子呀?!?br/> 苗縣令斜她一眼:“我有兩個孩子,你在縣衙跑了那么多次,一點(diǎn)沒聽到?”
云不飄只能奉承:“您公私分明,御下嚴(yán)格。”轉(zhuǎn)移話題:“需要我做什么?登記嗎?”
苗縣令:“隨你挑,登記發(fā)放問詢都可,教授使用方法令擇時間聚眾進(jìn)行,一般在下午。你可以下午再來?!?br/> 教便算了,她哪有那個耐心,這會兒排隊(duì)的人里已經(jīng)嘰嘰喳喳叫起來,拿到的被圍著問,沒拿到的更問的五花八門。
怎么用,干什么用,真像別的街上說的那樣神?你的什么樣他的什么樣欸這個不一樣,云云。
聽得腦袋嗡嗡嗡。
云不飄挽起袖子揀了最輕省的:“我和東福發(fā)放吧?!?br/> 她發(fā)放,不怕弄錯,大不了她給補(bǔ)上。
苗縣令立在桌案旁,聽百姓上前,時不時問上一二句,了解民生。
云不飄也在聽,發(fā)現(xiàn)這些人嘴里說的最多的除了菜肉柴米,便是女子力氣大的事了,當(dāng)初她就說嘛,老百姓的接受能力出乎想象,看,三個多月的時間,大家已經(jīng)習(xí)以為常了,此時提及多在說力氣大了就是方便,女子能做的事情多了,男子能做更多的事情。
苗縣令問了句:“可還有因此夫妻失和的?”
一個老婦擺擺手:“該打的打該罵的罵,不能過的也分開了,能過的也打不起來了,一家上下多少張嘴等著呢,哪有那閑時間整日階鬧?!?br/> 眾人紛紛附和:“是啊是啊,日子還是要過的。”
大家擠眉弄眼笑笑鬧鬧,仿佛各自家里一直都風(fēng)平浪靜從來沒出過事似的。
出過事又怎樣,還是那句話,日子總是要向前過。
苗縣令不由生出當(dāng)初多操閑心的感慨。
倒是有個人插了句嘴讓苗縣令心微微一緊。
“說起來,城外鄉(xiāng)下也漸漸一個樣了,我城外親戚家,家有三代兩房十一口,種地二十畝?!?br/> 眾人紛紛說這家業(yè)不錯了。
“那要怎么看。一個老頭兒,兩個兒子算壯力,下頭五個孫輩才倆男丁,還最小。春耕秋收夏灌水,仨人忙活二十畝,哪里忙得來。”
有人笑道雇短工。
“一聽你這話便知你不了解莊稼人,他們寧肯晚上不睡自己下地也舍不得給出去的銅板?!?br/> 便有老人家贊同,這才是過日子的樣子。
“老頭兒愁啊,累死個人,為了孫子他咬牙撐,歲數(shù)不饒人啊??珊耷邦^生的全是孫女,讓他連口氣都不能換。”
“這會兒可樂壞了,孫女全長了力氣今年全下地去,連上兩個兒媳婦一個老婆子,多了六個壯勞力。”說話的人哈哈笑。
聽的人也哈哈笑,紛紛道,以后閨女都能當(dāng)個壯勞力使,怕是娘家不放人,都往后拖著不嫁人。
苗縣令便皺眉,先前他沒想到這個。
說話的人卻說的是別的,他賣了個關(guān)子:“可老頭兒又愁了?!?br/> 眾人便催他說,又愁什么不要吊人胃口。
“勞力有了愁地不夠了唄。三個人種二十畝累個死,九個人種二十畝他又嫌太輕省?!?br/> 眾人哄笑,說人就是這樣,什么時候都不知足,沒個滿足的時候。也有人道,豪富還想更有錢呢,沒見城里于家那么富了也沒停了做買賣,不興莊稼人多種幾畝地?不信你會嫌錢多。
苗縣令想的卻是別的。
歷朝歷代,土地都是分給男丁的,律法規(guī)定,約定俗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