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還是有人在做。
這時候有人把趙曦拋掉的斷繩拿過來了。
“官家……”
長得挺端正,偏偏要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樣。干嘛呢?
“說!難道有什么需要避諱朝廷嗎?”
富弼一直對閹人不感冒,特別是皇城司的,可這是祖宗法度,朝廷不得干預皇城司,此乃陛下一人所控。
既然涉及皇子安慰,那怕是內宮,他們作為大宋執(zhí)宰,遇到了也是有權知曉的。
“是何原因,也請相公們知曉。講吧。”
“回官家,斷頭參差不齊,非利器所致,故應為磨損而致!
去你大爺的!趙曦只瞄了一眼,就明白了……這就是被人做了手腳。
白癡!非利器所致?你難道看不出是新茬口嗎?若是磨損,會有這樣多的新茬?
可三歲的娃娃沒發(fā)言權啊。趙曦只得乖乖的聽著,看著……
哎呦!不對吧,看這幾個老家伙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范仲淹看韓琦,而韓琦和富弼相互對視一眼,都輕輕的搖了搖頭。
既然皇子無虞,那怕是再大的宮帷暗斗,都可以暫時放下。目前推行新政乃是朝廷當務之急。
一旦把宮帷爭斗引到朝廷,牽扯太廣,說不定又得把革新延后了,甚至都有可能胎死腹中。
別說什么內外不得勾連,對于他們這幾個,誰不清楚現在的大宋后宮?
因為陛下子嗣,朝廷中早有了各自站立的隊伍,甚至明爭暗斗很久了。
他們又如何不清楚?
而此時,朝廷最大的事,是推行新政。本來反對聲就不小,倘若把此事引開,恐怕又是一場亂局,革新又會被擱置。
大宋的弊端,真的不容拖延了!
趙曦看著自己老爹拿著繩頭看,然后隨手就丟一邊了。
這時候趙曦似乎聽到了范仲淹等人輕微的吁聲……
得!又高懸了。懸吧,懸吧,總有一天負擔太重就斷了。
這就是輕重緩急嗎?趙曦挺理解,若不是涉及到自己,就目前這情況,他也會選擇息事寧人。只是他會私下里繼續(xù)……
這個……怕是老爹和相公們都不至于就這樣輕輕放過吧?希望他們只是放下,而不是放過。
因為趙曦這一摔,對于新政的奏對也這樣有頭沒尾的結束了。到底新政會怎樣,讓兒子這一摔,趙禎把所有的思路全摔沒了,即便他心頭有些疑點,這時候啥也想不起來了。
總則是要推行新政了,否則無法改變如今內憂外患的局面。所謂的奏對,只是趙禎需要別人的堅定來影響他,從而讓他也堅定起來。
趙曦還真沒什么事兒,甚至連點擦傷和破皮都沒有,除了衣裳沾了些泥土,真看不出這孩子剛剛被摔出去了。
“確定是從秋千上摔出去的?”
當所有人回返時,富弼路過秋千,再看看趙曦摔出去的地方,比劃一下距離……這怎么可能?
作為敬鬼神而遠之的文人,富弼這時候也有點疑惑了。
這么遠的距離,鄂王爺居然一點事兒沒有。難道上蒼真的庇佑大宋嗎?
“回相公,確實是從秋千上摔出去的。鄂王爺膽子大,小的們也拗不過,所以……所以蕩的有些高了。”
幾位相公都停下來了,眼睛在落地處和秋千之間交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