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數(shù)秒時間,臺上臺下都來不及做些什么。
差點哭出來的胡盼卻發(fā)現(xiàn)掌心吸力漸弱,手一抽便脫離了鏡面。
“好了……”
她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手掌,又看看眼前鑒鏡。
手掌怎么轉動方向也沒有一粒鏡粉折射出光線,全都被吸收得干干凈凈。
侍者大松了口氣,趕緊大聲解釋,又提起胡盼的手左右示意,證明此舉對身體并無傷害。
“吸附鏡粉需要時間,時長因人而異!”
“原來是這樣,我當怎么了?!?br/> “女人就是膽小,這些平民,根本沒見過什么世面,大呼小叫嚇死人?!?br/> 被胡盼尖叫嚇住的人恢復了心態(tài),又開始指責演示者上不了臺面,全忘了自己剛才失態(tài)模樣。
叫他們上去試這一遭,怕比臺上那人也好不到哪去。
雖知道隨便挑的人不可能輕易激發(fā)出什么血脈,但侍者還是簡單了兩個問題。
身體有沒有能力充盈感,會否感到格外疲憊?
這兩個問題被否定后,胡盼帶著臺下呼喝斥責,眼淚汪汪地被趕了下去。
前排有眼力好的,發(fā)現(xiàn)鑒鏡吸收鏡粉后,內(nèi)里涌動發(fā)生了一些變化。
原本是無序滾動,現(xiàn)在則帶著一簇新生力量,往上翻騰而去。
只可惜頂上沒有數(shù)字,若是真正的鑒鐘,說不定這會兒已被新加入的鏡粉沖得改變頻率了。
這樣算起來,其實看似大方的馮家,買賣一點都沒有虧本。
鏡粉是無償提供給眾人使用的,但鑒鏡是他自己的,所有被吸收的鏡粉留存在內(nèi),等于又倒回了他的荷包里。
不過奸歸奸,誰不想上去試試運氣?反正是白得的機會。
接下第二個女孩站到了鑒鏡前,流程與胡盼一樣,沾粉劃掌,輕抵鏡面。
因為有前一場演示,她顯得鎮(zhèn)靜許多,動作也似乎研究過要怎樣做才漂亮,被吸附時還有閑心向著臺下彎眼而笑,沒一處挑得到毛病。
胡盼在下面看著,眼淚涌得越發(fā)兇狠了。
早知道她就不出這個風頭第二個上去了,現(xiàn)在丟人丟大發(fā),怕是再沒貴族會看她!
這次吸附時間較短,不到五六秒女孩便抽回了手掌,并主動亮出掌心向臺下示意鏡粉已被全部抽入。
侍者再問結果,兩個問題自然都是否定的,于是款款下臺。
一段鎮(zhèn)靜自如的表演,還真吸引了幾位貴族目光,這場算是沒白上了。
有了兩位試驗者的演示,貴族們徹底安了心,左右看看廳中數(shù)百人都有機會,已開始擔心不知自己會排到幾位了。
位次自然是由馮家安排,總之人人有份,就連夫人小姐們都能上臺嘗試,只當玩鬧也行。
最貼心的是,馮家在臺上拉了一層薄薄幕簾。
自側方上臺的人所有行動都罩在簾后,只有身影能透過幕簾落到大眾眼里。
這樣若是有什么不雅行止,比如像第一位演示者那樣嚇得花容失色或者兩股戰(zhàn)戰(zhàn),都可以掩示一二。
本在猶豫的一些人,知道自己這項嘗試是隱秘的,便再沒什么擔心。
陸續(xù)有人被請至后臺,大多都是以家族劃分安排,又以女性為優(yōu)先,男士靠后。
聶家二夫人進去了,小女兒進去了,還有幾位聶家身份較貴重的夫人,也你牽我拉地站到了臺上,下面只見得到綽約風姿和幾聲閑談輕笑。
回到座位上,有的搖頭有的掩面,有的嘀嘀咕咕說起那盒里鏡粉的貴重,打趣怕自己呼吸重了飄起煙氣都賠償不起。
本是一場嚴肅的血脈鑒定嘗試,被那群年紀小的女孩們笑成了玩鬧的事,這也讓場面上的人都頗覺放松。
舞會嘛,可不是好玩,難道還真指望看出什么?
不過有些人卻不這么看。
聶永墨早被請去了后臺,看著夫人小姐們笑著上去,面色卻陰沉得很。
其他幾位聶姓的少爺表情也都不太好看,心里有事惴著也不方便與身邊人討論,只能強壓著。
“城少爺呢?”看到聶永墨,便有人提到他那大哥。
“他下一批,聶家人多,不是非要跟我們擠吧?”
因為聶大先生的關系,人前大家都還算敬著,這會兒不在跟前,也不用顧忌著說話。
聶永墨也沒心情多刺一句,盯著臺上鑒鏡不知在想什么。
其他人也漸漸安靜下來,既是為著男人堆里這沉悶氣氛,也是因為對于自身的擔心。
除了場中幾位近兩年鑒出血脈能力的年輕人,剩下站到這里的人,誰不抱著一點渺茫希望。
萬一能成呢?
沒鑒出血脈,便又要等足一年,一年又一年要是一直等到28歲還沒在鑒鐘前得到肯定,那這一輩子就算是廢了。